见到沈景晴,林青竹的精神好了点,想笑着道:“我没事……”可这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先留下来了。沈景晴赶紧抱住了他,虽说平时再怎么调皮,可到底也还是个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总会害怕的。方才牵着林青竹的妇人道:“原来是位小公子,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快跟你嫂嫂回去吧。”
林青竹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那妇人是洛水阁给姑娘们洗衣裳的,她手头正在洗衣服,起火之后顺利逃了出来,见到落单的林青竹,以为是哪家走失的小姑娘,便带着他在这儿等着。沈景晴再三感谢了她才带着林青竹往他家走。
上了马车,林青竹才不哭了,但不知是不是穿了裙子的缘故,还是把头撇在一边不愿意说话。沈景晴耐心道:“竹哥儿,跟嫂嫂说说,你怎么逃出来的?”
林青竹这才肯开口,道:“他们抓了我,我趁他们不注意跑了,我跑得快,他们追我不小心把烛台刮到了,我趁乱跑了出来,但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只好跟着那个婶子在这里等。”
“你做得好,”沈景摸摸他乱糟糟的毛脑袋,想起什么,道:“你先前在侯府里也走丢过一回,那次是去哪里了?”
林青竹心虚地低下头,最终还是禁不住沈景晴一直盯着他,道:“园子里有个狗洞,我爬出去找林棠云了……”这对兄妹从小是形影不离的,乍然分开,肯定是想尽办法和对方回合。两个捣蛋鬼凑到一起总会生出事来,今天换衣服的主意是林棠云想的,林青竹打赌输了,只能被迫答应。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真是林棠云被捉去,不一定跑得赢洛水阁里的那群壮丁。
林青竹的家很快就到了。姜氏和林从业方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要出门找人,就见一辆马车停下,沈景晴带着林青竹下来了。姜氏步履一顿,确认不是别人后,一把抱住了林青竹,嘴里喃喃道:“你要把你娘急死了,给娘看看,没有哪里坏了吧?”林从业看着母子两舒了一口气,把沈景晴请了进去。
…
“飏哥儿媳妇,你是说你妹子前脚才出了事,后脚便有人把竹哥儿抓走了?”姜氏把林青竹安顿好后,便和林从业一道在明间里听沈景晴讲了今夜的事。夫妻两看出了此事的不对。
沈景晴接着道:“四叔,四婶,我总觉的今日之事不是巧合。不光是我四妹的事,还有上回竹哥儿在侯府里遇到的事,不知四婶可还记得?”
姜氏点头,道:“可上回那人不是早就残了么,哪儿还有这样的能耐……”她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传信道:“老爷,府衙那边送信过来了,说是找到了抓竹少爷的人,问出是谁指使的了。”府衙的信被递进来,林从业打开一瞧,凝眉道:“说是他们钱都是从侯府牧云庄的一个叫林承钧的人那里拿的,也是应了他们的要求办事。”
“又是他?”姜氏捂住心口,很是后怕,这人都成那样子了,怎的还阴魂不散?
“不,未必是他一人,”沈景晴沉声道:“庄子上的人应是牢牢把他看住了,若不是有人帮他,他是绝没可能往外头递信的,况且还是要办这种事,他要联系的人岂能是轻易找到的?四叔四婶,恕我多问一句,你们可有哪里与我婆母不愉快?”
沈景晴这话问得委婉,但两人还是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夫妻两对视一眼,林从业道:“若说有,便是那次林青云谋害二弟那次。为保飏哥儿被害这事不被人压下去,那个小妾是我托了在府衙的友人亲自审的。”
“那便是了,我想太夫人应该是知道这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沈景晴腹诽,把赵氏的宝贝独子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儿,赵氏能不恨他们吗?可不逮着林青云和林棠云可劲儿害。
“只是我竟不知是如此,我先替侯爷谢过四叔四婶了,您因此事与太夫人生了这般嫌隙,我心中很过意不去。”沈景晴道歉,林从业却并未明白,道:“这事与大嫂有什么关系?”
沈景想了想,答道:“具体的我并不知,但这个害人的林承钧便是太夫人从青州接来的。算算日子,前几日是林承钧回青州,他若要与外头的人联系上,出庄子便是最容易的时候。然知道这事得,也只有侯府里的人。还有上回坠马一事,虽说林承钧本就心地不纯,但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害人,他背后是少不了有人教唆的。说回今日之事,这是个连环套,我四妹的事,也许同我二弟有关,但竹哥儿的事,却并不像他的主意,而他最近与太夫人也走得很近。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只说与您二位听,不足为外人道。”
林从业和姜氏听完都陷入了沉思,眉宇见的忧愁却是显而易见的,最终还是姜氏道:“我原以为从业这事办得隐秘,但不想还是被人给发现了。不知大嫂那边是如何想的,飏哥儿媳妇,你在侯府也要多加小心,除却大嫂,还有你二弟那处,我多一句嘴,他上回来这儿说想搭上叶家的线,我是知他是你二弟,也不好拒绝,但此时叶家,还是离远些好……”
“等等,”沈景晴听到一半就已经是讶然,道:“四婶婶,您见过我二弟?他来找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