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这才喏喏地应了声,现在情况紧急,她要这会儿说把鸟丢了,那可不是在添乱么?可是夫人那么喜爱那只鸟,不立马去追,那一会儿别旁人捉走怎么办?
慌乱纠结之中,小福余光瞥见躺在床上的侯爷脸好像比方才更黑了一层,这才打定了主义,还是先跟夫人一起救侯爷吧。
何郎中也是先前给沈景晴看诊的郎中,姓何。他先是看了眼床上男子的脸色,接着又伸手把脉,须臾,神色一凛,道:“夫人,观侯爷脸色发黑,气息急促,脉搏微弱,不像是寻常的病症,倒有些像是中毒了。侯爷今日,食用了何物,夫人可知晓?”
“每日都是吃些汤汤水水的,不曾变过,”沈景晴抬头问小福,道:“小福,你方才来时,可见到侯爷早上吃了些什么?”
小福惶恐道:“我见他们端着剩下的饭食出去了,里头都是些煮得烂烂的饭菜,米,菜,还有一些肉,不曾有别的了,前几日都是这么吃的,侯爷也一直好好的。”
何郎中不禁有些暗暗佩服沈景晴,若是平常的妇人,听到丈夫中毒,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而这位沈夫人却能如此冷静。他继续道:“夫人,此症危急,也不知侯爷中的究竟是何毒,不好施药,为今之计,只能令侯爷先将吃下去的食物吐出,再做打算。”
“好,”沈景晴一口答应,对小福道:“小福,你跟我一起把侯爷扶起来。何郎中,这催吐需要如何做?”
何郎中露出些为难的神色,道:“本应该煎苦参汁,令中毒者饮下,可现在侯爷昏迷,这个方法怕是不奏效。只能用手探入喉部,方能催吐。”这个方法俗称抠嗓子。若今日是寻常的患者,何郎中便直接上手了,可今日这位可是征战北虏,身份尊贵的侯爷,万一叫他抠出什么毛病来了,他可承受不起啊。
沈景晴似乎是看出了何郎中的担忧,挽起袖子便道:“我来。小福,你扶住侯爷的身子,小欢,你掰开侯爷的嘴。”
主仆三人很快便摆好了架势,沈景晴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就是往里一捅。这一捅好像叫被控制住的人难受起来,身子也开始摆动挣扎,小福纵然力气大,也难以控制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沈景晴见状,另一只手也抬起,死死地扣在了男子的下颚上,叫他扭不得头。
何郎中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感叹,这永平侯夫人看起来体弱多病,没想到力气是甚大啊,甚大啊。
“呕。”沈景晴听男人的嗓子里传来阵阵呕吐之声,忙松了手,令其身子俯下来,不一时,一股股白色的稀状物就从他口中流出。沈景晴忙拿了盆来接住,待他尽数吐完,便将盆递给了何郎中,道:“劳烦郎中看看这里头究竟是有哪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