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很近,靖霖忽地把手抽出来捂住他的嘴巴,声音微微不稳道:“我生病了。”
“我知道。”梁翊的声音有些低哑,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悉数被他的掌心吸收。梁翊接着说:“刚刚都吃了上校咬过的草莓了,接个吻都不行吗?我们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接吻了。”
靖霖小声嗫嚅,“哪有这么久。”
“有。”梁翊笃定道。
半推半就两人又吻到了一起,靖霖的口腔也被高烧席卷,如同进了火炉,梁翊含着他的舌吻了一会便撤退。
“还是要再打个电话给许医生才行。”梁翊说。
“再睡一觉就好了,吃完药闷一身汗出来就好了。”
梁翊垂眸看着他,问:“以前发烧你都是这么做的吗?不去医院也不找医生。”
“很有效的。”
梁翊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喉结翻滚了下咽下一口心酸,很多劝诫的话在脑海浮现,最后他只是轻轻说:“会脱水的。”
原来发烧的时候不是闷出汗就可以,靖霖一直以来奉行的铁律被打破,显得有些无措。要是下次发烧了,要怎么办呢。刚刚许礼怎么说来着,先酒精擦拭,再吃饭,吃药,药是哪种药......
生病好复杂,靖霖想。
幸好这次生病梁翊在身边,他是很可靠的。而且他的怀抱很温暖,虽不及仙贝那么柔软,但也很让人愉悦。
后来,梁翊还是通知了许礼。许礼住得近,亲自上门看诊,最后给开了一些消炎药片还有栓剂。
“上面有说明,里面有指套,你帮他弄吧,一个小时内就会退烧的。”
梁翊点点头,感激地把人送出门。
直到他回到房间,靖霖还是保持着呆滞的模样。他有点怀疑自己发烧烧晕头所以听错了,什么栓剂,什么指套......
“趴着吧,靖霖。”
发散的目光逐渐聚拢,靖霖看着床头上一个小小的黑点,感到很紧张。梁翊洗过手谨慎地又用酒精消毒一遍才戴上指套,随即在盒子里拿出退烧栓。
约一个指节长的子弹状药物,外面被铝箔包裹。嘶啦一声,铝箔撕开,梁翊小心地举着那个不明物体靠近他身后。
靖霖慌乱地攥紧被单,磕巴道:“我觉得可以再吃一颗退烧药。”
虽然两人早已坦诚相见多次,但是大白天,没喝酒头脑清醒四肢能动的情况下让一名成年男性给自己用栓剂,实在是......实在是有失体统。
“你在害怕吗,靖霖?”
“不......不是,你先出去,我可以自己来。”
“我比较熟路。”梁翊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那东西就是他的一样,明明不长他身上。
得益于平时疏导,梁翊单手扒裤子功力已然成熟,他轻拍了下,雪白的身躯抖了抖,“放轻松,很快的。”
因为发烧泛红的脸充血更加严重,甚至蔓延到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变粉了,靖霖不自觉把枕头抓得褶皱不堪。睡衣拉起露出一节白亮透着粉的窄腰,深陷的腰窝紧张得哆嗦,浮起一层薄薄的汗。
紧咬的牙关挤出半个字音,“别。”
梁翊很狡猾,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等上校放松警惕时才转入正题,前后就一眨眼的功夫。
“好了。”
他帮靖霖把衣服拉好,把人翻过来,迎面对上眼角泛泪花的上校。
“怎......怎么了?还是很痛吗?”
靖霖瘪着嘴不说话,眼神都是埋怨。
“好了好了,已经结束了。”梁翊抱着他柔声哄,“要不要再睡一觉?”
靖霖难得提了个要求,“你陪我睡,什么都不许做。”
“好。”
梁翊合衣躺上去,把他连着被子一起抱住,“睡吧。”
“梁翊。”
“嗯?”
“liáng yì.”
“嗯。”
靖霖捧着他的脸翻来覆去地看,最后道:“你长胡子了。”他的手很热很软,掌心磨过青色胡茬,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刺痛。
梁翊长大了,是个会在清晨起来冒出胡茬的成熟健康的男人。
停顿了很久,靖霖说:“我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那就休息一下。”
“但是一旦停下来就很难再开始,而且我停不下来。”
没头没尾的对话,梁翊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明确地告诉他,“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你不可以。”
“为什么?”
靖霖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去平躺着,双眼失焦看着天花板。胸膛起伏了一下,叹息声明显,靖霖隐秘地说:“不属于我的记忆越来越多了,我不能确定哪些真哪些假。”
梁翊贴着他的脑袋,非常温柔地,“那就都不要想,从现在开始创造新的开心的记忆,就算你不知道真假,我也会帮你记着。”
“你会帮我记住多少?”
“直到我们成为这个世界的一抷黄土。”
“你很会哄人。”靖霖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嘴角微微翘起,问:“梁翊给我吃了酸草莓,是真的吗?”
梁翊贴着他的耳畔,说:“假的,梁翊给你吃了甜炖蛋,还跟你接了甜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