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蛇贴面对视,感受到生命正在不断流逝。
明天他就会出现在社会新闻上,标题也许是山海大学某男生,夜晚在宿舍被蛇咬死。
也太离奇,太窝囊了。
透过朦胧的月光,他能看见这条蛇,体型庞大,身体很长,虽然把他整个人都缠住了,但还有一大半的身躯都盘在他的床上,在黑夜里看上去,是团厚重的墨色。
这么大的蛇……是怎么进入校园还不被人发现的?
应该早就在爬行的时候,被路人发现并通知学校了吧。
不想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葬身蛇口,戚子安怀揣着对生的渴望,望着蛇脑袋,不如怎么忽然福至心灵,竭力发出虚弱的声音,对着蛇发誓:“蛇,蛇大爷,蛇祖师爷,您是白拂雪的守护灵吧?一定是了,我保证,我一定收起对白拂雪的痴心妄想。您这次放过我,以后我任您监督,求您了,蛇祖师爷。”
戚子安虔诚极了,他深刻明白自己的弱小,生与死,只在蛇的一念之间。
哆嗦着等了一会,贴住他颈部的尖牙移开,蛇眼深深地凝视他片刻,像是在确认他言语中的真实性。
戚子安接着不停发誓。
缠住他的巨型蟒蛇终于缓缓移开,从他的床上爬外爬,一直爬到阳台,顺着窗户爬走,直至消失不见。
戚子安终于又是腿软又是后怕地瘫坐,嚎啕大哭。
他的嗓门把室友们全闹醒,过来问他。
他认认真真说寝室里有蛇,刚才差一点就把他咬死,偏偏没有一个人信,都说他睡懵了产生癔症。
任他怎么说,也没人肯相信。
想给室友看被蛇咬过的证据,可他的颈部光滑如初,一丝伤痕也无。
戚子安愈发肯定,白拂雪的守护灵就是冲着他来的,身体力行地警告他。
他这次能逃过,下次恐怕不会有好运气。
再也不想体验被巨蟒掌控生命的惊悚感,他特别严肃且郑重地交代室友,说他决定放弃喜欢白拂雪,以后他们见到白拂雪也不要有起哄的举动,更不能把他和白拂雪联系在一起。
“这姑娘太邪门了,还是不要靠近得好。”
室友们:“……”
不明白,但照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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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成小兔子的守护灵把坏小子教育一遍,鹿岐悯功成身退,在夜深人静之际,又去洗了个澡。
白拂雪在对床听见她的动静,伴随哗哗的水流声,惺忪着睡眼迷迷糊糊问她,软糯的嗓音透过床帘传进鹿岐悯耳畔:“鹿鹿,怎么又洗澡呀?”
“碰到了脏东西。”
鹿岐悯言简意赅。
“哦,那你弄完了早点休息呀~”
女孩迷蒙着说完,又倒头睡去,摒弃了外界一切声响。
鹿岐悯静等了一会,确认小兔子不会再说话后,气笑了。
没忍住走到白拂雪的床边,屈起食指,隔着床帘轻轻弹了她一下。
女孩睡得沉,自然是毫无反应。
只有鹿岐悯在诉诉低语,“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在折腾。”
能听见的人,唯有她和路过的晚风。
小兔子,只需要被保护就好了。
鹿岐悯洗漱完,头枕着和白拂雪相连的方向,隔着床帘,听见小兔子平稳起伏的呼吸,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甜香,特别满足地陷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白拂雪趁着大家都在,说明了一下她朋友下个周末要过来的消息,问能不能在寝室和她挤两天,尽量不打扰大家的生活。
安心促狭地问她:“你这个朋友和你一样可爱吗?608寝室的第五个空位,仅限甜妹入住哦。”
白拂雪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半边,格外认真地比划解释:“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可爱。”
“但体型有点大只,可能不符合世俗意义上的‘甜妹’。”
没错,杨沁怡虽然胆小怯懦,但身高直逼一米八,是人群中格外显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