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这副模样,鹿岐悯心口一堵。
“谁欺负你了?”
她急切询问,神色很紧张,大有为她讨公道的意思。
现在展现出来的姿态和片刻之前截然不同。
白拂雪呆滞,只觉得又重新认识了一遍鹿岐悯。
她眨了下眼睛,目光转移到她被紧锁住的腕间,轻声倾诉委屈。
“我担心你迟到,叫你起床,怎么都叫不醒,还,还被你欺负。”她一面说,一面小心观察着鹿岐悯的神色。
刚才鹿岐悯发脾气的形象已经深入她心了。
鹿岐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罪魁祸首自己,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
她忘记已经开学住宿舍了,还当成是假期中,这人故意闹醒。
她唰地一下松开手,转而珍视地握住白拂雪的手,摸摸因她而泛红的皮肤,试图把伤痕都抹平。
口中抱歉不已:“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她的指腹散发出玉石般的温凉,质感细腻,落在腕间,像是被鹅毛轻轻吻过,白拂雪其实被她摸得挺舒服。
散发着思维接话。
“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呀?”
鹿岐悯承认了。
“那你的起床气应该是无差别攻击吧,难道知道是我,你就不发脾气了?”白拂雪半信半疑。
“嗯,不会对阿雪发脾气。”鹿岐悯忽而转头,面朝着白拂雪,说得很认真。
她的眼神实在太认真,眼瞳深处似乎坠着最狂烈的球形闪电,不讲道理地席卷而来。白拂雪被盯得心里发慌,承受不住那么猛烈的注视,连带着鹿岐悯游走在她手腕处的指腹也都拥有了电流,她慌乱抽出手,硬邦邦撂下一句:“我才不信。”
“你再试一下,明天叫我起床。”
鹿岐悯循循善诱。
白拂雪没答应,只道:“你快点去洗漱吧。”
鹿岐悯也没追到底,顺从地起床,经过白拂雪身畔时附耳:“等我。”
“那你快点。”
“知道。”
鹿岐悯逆身朝她摆手,像极了动漫电影里最后出场拯救世界的勇者,总是洒脱的,随意的,轻易地在旁人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画面。
其实鹿岐悯和她不是一个班,她完全可以拒绝,但不知为何,鹿岐悯说出那句等她,她就像被施了定身术,真得乖乖等她。
挥别了其他舍友,等到鹿岐悯收拾妥当,临到出门,鹿岐悯又把她叫了回来。
白拂雪被她带到身前,不明所以。
“怎么啦?”
只见鹿岐悯绕着她检查一圈,还探头在她颈间嗅着,确认什么。
鼻息喷洒上来的瞬间,白拂雪整个人不自然极了,竭力才忍住逃跑的冲动。
“你是不是没涂防晒?”
白拂雪:“……忘了。”原来鹿岐悯是拉着她检查这个。
“你坐下,我帮你涂,下次不能忘了。”鹿岐悯把她摁回到椅子上,拧开防晒霜,絮絮叨叨:“山海的太阳烈,不防护的话会被晒伤的,皲裂,开口……”
鹿岐悯格外细致地将防晒霜涂在白拂雪所有裸..露的皮肤,检查过几遍,才放开她。
“好了。”
白拂雪被予以放行。
涂完防晒霜,白拂雪的脸红扑扑的,看着鹿岐悯眼里简直含有星光,糯糯感叹:“鹿岐悯,你人好好啊。”
鹿岐悯淡淡勾了下唇,带她走出去,嗓音愉悦而懒散:“我可不接收好人卡。”
她的所求,远不止于做白拂雪口中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