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轻触,触电一般脑海中噼里啪啦闪过许多画面,秦橦有一瞬间的恍惚,抓不住看不清,走马观花地掠过一些云里雾里的场景。
秦橦紧张地握住剑柄,他眼神示意曜灵莫轻举妄动,而后自己缓缓抽出插在门框里的剑,却不敢使用一丝一毫的烬幽之力。
剑身微颤,他凭借着魂魄与剑的联系缓缓感应,丝毫得不到回响,仿佛一声呼喊传入深渊,不见底,也不知底在何处。
仙剑果然是仙剑,秦橦感受到了差距,靠,他被自己的剑甩得影子都看不见了。
塔外,蝶昭负手站在门口,额头间的妖纹亮眼,眼神中尽显癫狂,他轻轻开口:“这一会儿,三个幽冥鬼?”
“是,一个时辰解决了三个。”鲸宕低头,毕恭毕敬地站在侧后方答。
蝶昭点头,指了指锁妖塔,重复这一个时辰问了十来遍的问题:“你说,那个刚进去的幽冥鬼是不是很厉害?”
“是,确实强,极有可能最后是他被炼出来。”
“好啊,真好。”
蝶昭巴掌大精致的脸上露出极为不和谐的笑,刚刚曜灵在还有所收敛,此刻毫无顾忌,直至取出紧贴左胸的银铃,表情才趋于缓和,他用脸蹭了蹭银铃,喃喃道:“均哥哥,我们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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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秦橦举着剑满面愁容,曜灵方才摒去了与长情打斗的三只幽冥鬼的鬼气,不光塔外的蝶昭与鲸宕无法感知,连长情也无法感知。
斗志昂扬的剑此刻与死剑没有区别。
至于塔内别的小鬼,畏畏缩缩不敢出来,便由他们去了。
作为生了剑灵的仙器,打架打到一半被强行停下的感觉可不好受。
此刻,剑身嗡鸣,剑柄处被曜灵方才的细线缠绕,抑制着作不来妖,但它凭借剑中蕴藏的强大灵力却无法压制。
“你说,它都是仙器了,剑灵灵识恢复,怎么还不与我解绑?”
奇怪得很,这剑也不像很瞧的起他的样子,不然也不会一直对他释放剑意,内里纯正剑气灵力如汪洋大海,与以往截然不同,若不是与长情依旧存在感应,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找错剑了。
“我是不是得感谢它对弱小不争气的我不抛弃不放弃?”
仰天长叹。
甚至由于剑灵过于通灵,他都疑惑这剑是不是自己偶然得到际遇恢复灵识之后跑到了失洲。
“它喜欢你,”说着,曜灵在剑间轻轻弹指,长情瞬间安静下来,“你看,安静了,没反驳吧。”
秦橦:“哦?真的欸。”
长情:“······”
怕不是傻子吧。
对着一柄剑施压耍赖,鬼帝也是够不要脸。
不过,在曜灵弹指一瞬间,两道强横的灵力相冲,秦橦脑海中又闪现出几场与方才相似的难以捉摸的画面。
他摁了摁眉心,将这接连两次出现的奇异感说了出来,两次片刻的晃神以及没有捉住的画面片段,导致他说的也很模糊,只是曜灵却是心中一凛,眼睛微眯,声音似云似雾,低哑氤氲:“是吗?”
此刻秦橦脑子里一团浆糊,没有注意到身边曜灵的一丝不自然,只想握住长情带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然这些记忆就像握在手里的沙,越是用劲,越是握不住。
片刻后,他放弃了,手撑在二楼厢房的门上,再敲敲使用过度的脑瓜子,决心还是先不为难自己。
曜灵:“我们出······”
秦橦:“我们进······”
两人齐齐开口。
说着,秦橦已经随手推开厢房房门,欲提剑而入,然一脚踏入,他才回味过来曜灵刚刚未说完的话。
出,出去?
陡然间,腰间一道莫名的力道袭来,长情亦是作劲往前一冲,他一个踉跄冲进了厢房内,房门被突然拍上关紧。
曜灵还在门外。
几个呼吸后,曜灵依旧没有推门而入,秦橦目光微沉,恍惚的思绪聚拢起来,两人分开了。
曜灵说要出去。莫非此屋有异常?秦橦又在门口等了片刻,没有等到曜灵推门进来。
不应该呀,莫非以鬼帝之能也无法突破?
好在方才一直不安分的长情有自知之明,突然安静不再躁动,甚至他还能隐隐感觉到来自此剑的一丝丝愧疚与期待,没料到仙器竟然有如此纠结的情绪,使得他那即将出口的骂声一下子梗在了嗓子眼。
秦橦嘟囔:“什么玩意儿。”
坦白说,曜灵独自一人在外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自己,入了这奇怪房间,也只能自我安慰:打出鬼域后,便事事依赖鬼帝并不见得什么好事,再说,他此刻手中还握有仙器长情,自己在这屋内真遇上什么危险,小破剑总不见得见死不救。
待他再回头时,房间却突然间变了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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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曜灵看着房门‘哐’地一声合在自己跟前,一阵头疼,刚刚阿橦和自己说什么来着?
进去?
不,前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