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焦急:“实在是什么?”
巫医道:“实在是王后娘娘的身体一汤猛药下去,身体支撑不住啊。”
一边跪着的乙贞一脸纠结,被殷鹤看在眼里。
“乙,你有话说?”殷鹤问。
乙仰头看在殷鹤,轻轻唤了声:“少司命。”
殷鹤道:“你想说什么就大胆说。”
余下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巫医身上,故而没有注意道殷鹤与乙贞的对话。
得了殷鹤的肯定,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大王,臣有一法,或可一试。”
几人的视线都被这一声吸引过来。
还是殷曜率先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法子?”
乙贞道:“臣曾经在宗庙中见过一个侍从,用一枚小小的骨针,救醒了一名险些溺亡的小童。只是不知此法对王后娘娘是否有效。”
商王不语,太子道:“此人现在何处?”
乙贞沉思片刻:“若没记错,他应当在宗庙卜仓整理占卜后的龟甲。”
商王看了一眼殷鹤,殷鹤只当没看见道:“既如此,那便快去将人带来。”
阿槿听了话,立刻命人去宗庙寻人。
巫医和贞人见状,也起身回了王后身边。
昝释便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臣弟,拜见王兄。”
几人起身朝昝释行礼:“王叔。”
商王虽然见道了昝释,但也没有多打理他,只是挥手让人搬来椅子。
昝释坐下后,视线落到了坐在商王身边的殷鹤身上,这好似还是他这次来殷都见到他的第一面。
如果他没看错,方才殷鹤站起来行礼的时候,比去年秋天长高了些。
这些日子受困于王宫,那位姓方的统帅又明里暗里将自己看的紧,很多事情都搁置了。
直到阿槿带着浑身被水淋透的侍从归来才算是将这个阴沉的气氛打破。
殷鹤这才知道,原来乙贞口中的能人是一名女子,他竟不知,宗庙里还有女侍。
女侍跪在商王面前:“你可有把握唤醒王后。”
女侍仰头,朝商王比划几下,一边跟着的阿槿回道:“大王,这位女官是一名哑女。”
商王将视线落到阿槿身上:“她方才说了什么?”
阿槿看了看身边的女侍,女侍又比划几下。
“要见到王后娘娘才知晓。”
商王眯着眼看了看这位女侍,眼露寒光道:“若你能治好,孤有重赏,治不好,孤便将你贬为奴隶。”
侍从被带进殿内,不过多时里面遍传来声音:“王后娘娘您醒了。”
紧接着就有宫人来报,王后娘娘醒了。
商王与三位王子公主都进了王后寝殿,正殿只剩下昝释与殷鹤。
昝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醒了就好。”
殷鹤也沉默着点了点头。
“半年不见,鹤儿可还好。”
殷鹤被点了名,仰头看昝释说:“托王叔的福,一切都好。”心上想的却是:“这人又想干什么?”
昝释点头:“好就行。”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笑着看殷鹤。
殷鹤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吞吞吐吐说到:“去年秋猎,是我不对,我向王叔赔罪。”
昝释等的就是殷鹤提起,见殷鹤真的开口,笑意更深了:“哦?我竟不知鹤儿还有驱使那林中野狼的本事,若那狼群是鹤儿养的,我反倒是该向鹤儿赔不是了,抱歉杀了你的狼。”
殷鹤摇头:“那群狼不是我圈养的,是我用带血偶尔的布条将狼群引来的,狼与狗一一样,嗅觉灵敏,几里之外闻见沾了腥的东西就会赶来。”
昝释眯着眼站起来,走到殷鹤面前,殷鹤身边的阿槿马上上前一步,隔开两人,昝释身后跟着的银刃也隐隐有着架好的姿势。
殷鹤开口:“退下,你不是王叔的对手,不要不自量力。”
阿槿看着没有自己身躯健硕的昝释,虽然不服气,却也只能听命退下。
昝释满意的弯下腰,与殷鹤的眼睛平齐。
两人隔得很近,殷鹤被逼着往身后缩了缩,昝释对他的表现很是受用,轻笑一声,往前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冷声道:“那便算鹤儿欠我一条命啊。”
殷鹤一愣,昝释已经直起腰转离开,殷鹤看着昝释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冒汗。
他方才的声音好冷,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冷的让人害怕,好似从地府爬上来的厉鬼一般。但从始至终他脸上的笑容都未曾改变过,好似春风一般。
殷鹤猛的回神,看过去,昝释依旧笑脸相迎,他恍惚了,刚刚在自己耳边说话的人,真的是他吗?或是刚刚真的有人跟自己说过那句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