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说,脸上也不显,但是冯珲却依旧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排斥。
李长镇当然不是嫌弃谁,尤其还是这种突发情况,别人让出来的床,但是他从小到大都不习惯使用别人的东西,而且床在他看来已经完全可以被归于私人物品的行列,他自己就更不愿意。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李长镇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正要开口同意,突然听见冯珲冷不丁地出声道:“两位有没有刚洗过床单被罩,我有点洁癖。”
王考察员一愣,看了眼屋里的床单被罩,确实是有点不讲究,连忙道:“有,有,我来帮你们换吧。”
冯珲道:“没事,你告诉我在哪,我来换就好了。”
王张两位考察员去到了一张床,冯珲将床单被罩弄好之后,才拍了拍招呼李长镇上床。
李长镇看眼前床上的男人,心中不由得翻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点不敢上前,但是却和刚才的排斥完全不同。
冯珲见李长镇依旧没有上床的想法,心中无奈叹息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但是现在也只能我们两个将就一夜了。”
闻言,李长镇不由得皱眉,腹诽道:“他这说的跟我是什么不识大体,任性妄为的小孩一样。”
冯珲见李长镇还在站着,不由得问道:“你是想要和其他两人睡在一起吗?”
闻言,李长镇眼神微变,迈步走向床道:“当然不要。”
冯珲见李长镇终于要上床了,心里不由得叹口气,自己之前怎么发现李长镇还有点公主病。
只是李长镇来到床前,又定住了,冯珲看向李长镇,眼神中无奈中略带疑惑,似乎再问又怎么了?
李长镇撞上冯珲的眼神,心里也多少心虚,他也觉得今天的自己似乎有点事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说:“冯珲,你能不能今天别把衣服脱完,当然我也不会。”
冯珲点了点头,心想还以为什么事,即便李长镇他不说自己也不是那种随便就在别人面前裸露的人啊。
得到冯珲的回应,李长镇才终于放下心来,脱了外衣后躺进了被窝里,冯珲也紧跟其后。
刚躺下李长镇就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这张床原本就是单人床,冯珲和李长镇两人当上去后无可避免的紧挨在一起,由于两人皆平躺着,实在是过于憋屈,两人只好侧躺着睡。
冯珲今天穿的是一件卫衣,不算薄,但是李长镇根本不敢往后依靠,轻轻一碰他就能感觉到冯珲身上因为锻炼而有的肌肉,以及里面蕴涵着的热量和能量,带动着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他更不敢翻身,面对面的话只怕会更加尴尬。
而躺在另一侧的冯珲却全然不知自己枕边人的想法,只是在脑中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李长镇说自己只是受人之托才来这里帮忙,但是冯珲却不相信,只是不知道李长镇今天带着他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像王考察员所说,这个国家的铁矿稀缺,大量依赖进口,那么这个富铁矿的发现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事情,之于这个国家绝对是大功一件,而李长镇在这中间一定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而且……冯珲觉得今天李长镇似乎提起了好多次自己的大学,看似闲聊,但是冯珲总觉得里面透露一丝提点的意味。
他是一个被杜瓦安排到这里的人。
在一片昏暗中,冯珲的目光落在李长镇的侧脸上,他是想我将这个消息告诉杜瓦吗?
……
李长镇被冯珲的目光看得发慌,心里竟浮现出一丝恼怒,这家伙不睡觉看看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冯珲终于收敛了眼神,合目入睡后,李长镇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外面的雨声依旧磅礴,夜已入深,没有了冯珲转移他的注意力,李长镇竟感觉到一丝凉意,不自觉在被窝里蜷缩住身体,李长镇怀疑是不是窗户没关,但下床检查了一下发现窗户已经关上了,但是窗户上的玻璃却不知怎么破了一个角,冷风从中穿过吹向屋中。
李长镇抹黑找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什么能够遮挡窗户的东西,只好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忙碌了一整天,李长镇也实在是累了,即便有些冷也抵挡住困意,陷入了梦乡。
只是没有了清醒的意识,身体便遵循最原始的本能,感到冷时便向身边的热源靠近,不自觉地身体后移靠在冯珲的怀里。
……
冯珲感觉到有人在朝自己靠近,多年的警惕让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是李长镇时才放松神经,看见李长镇略显蜷缩的身形,冯珲意识到也许是他感到冷了,于是捞出自己的大衣外套铺在李长镇身上后又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