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厉二少不吭气了:“把我的拐还给我。”
刑玉期递给他,看他一瘸一拐地走向电梯,背影的怨气浓厚到犹如实质。
“等着吧,别忘了周汝越……”还在我妈手底下。
谁手里还没个筹码?
厉廷琛的狠话还没撂完,一道声音从步梯的位置传过来:“在聊我吗?”
厉廷琛卡了壳。
“怎么走楼梯?”
四目相对,刑玉期浓眉蹙起,快步走上来接过周汝越手里的公文包。
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互动时会泄露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亲近。
好在厉廷琛眼神一般,以为刑玉期还在搞什么凄楚的单恋。
“刚才走到楼下发现在检修。”周汝越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靠近刑玉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急,周汝越的眼周泛起微微的红。
两个人对视了一瞬,错开眼,然后看向厉廷琛。
厉廷琛看了看自己的拐:“……”
莫名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还有,真的没人想送他一下吗?
厉廷琛对这个冷漠的社会表示异常寒心,就算厉廷琛把零食全搬到他们家来都弥补不了的那种。
“周秘书也尝尝麻辣烫哈,两人份的。”厉廷琛苦大仇深地走楼梯去了。
周汝越跟刑玉期都没说话,就默默地等着厉廷琛拐杖触地的声音消失。
“什么麻辣烫?”周汝越问,他挪动着靠近了刑玉期。
“说是远志附近的一家店。”刑玉期拎起来给周汝越看打包袋上的logo。
“要吃吗?我们……”
刑玉期转身往自己家走,手里还提着周汝越的东西,打算不动声色地把人拐到自己家去。
却被周汝越拉住了。
“怎么了?”
周汝越握着刑玉期的手,低头看着,问:“你把石膏拆掉了?到时间了吗?”
其实提前了几天,但刑玉期面不改色:“到了。”
“哦。”
周汝越往前迈了一步,他上半身往前倾,额头向前一点,抵住刑玉期的肩头。
“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刑玉期只听见“咚”的一声,一个上天入地唯此一件的宝物落进了他的心湖。
周汝越深吸了一口气,刑玉期离他那么近,听得清气息间的颤抖。
刑玉期一手把他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摸索着周汝越低垂着不许看的脸,摸到了一手湿痕。
“也没什么。”他不是会安慰人的人。
“也没多久。”
“现在也不晚,对吧?”
刑玉期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别哭了,周汝越。”
他只会说这些。
周汝越颤抖着,压抑的惹人心疼的哽咽声就在刑玉期的耳边。
刑玉期后悔了,其实周汝越想不起来有什么关系。
他怀疑是无数个夜里他求老天的次数太多,才惹得周汝越哭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刑玉期叹了一口气,把瘸子外卖连同周汝越的什么劳什子工作文件扔到一边。
他全心全意地拥着周汝越,支撑着同样全心全意依靠他的周汝越。
“对、对不起。”周汝越的声音闷闷的,因为哭到气短一句话要掰成两半说。
刑玉期还能说什么呢,他自己都把自己委屈成这样了。
他的回应是用温热的手掌在周汝越微弓的脊梁上来回摩挲着,抚顺对方乱掉的呼吸,然后说:“一会儿回家多喝点水。”
周汝越一顿,抬起头来,他眼里还潋滟着湿润的水光,说:“你怎么这么笨。”
男朋友哭就应该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被忘记就应该一直缠着负心汉要名分要情分,然后要求他把官宣照片放到朋友圈里。
而不是搞什么卧薪尝胆默默守护然后现在让他心疼得要命。
刑玉期怎么这么笨。
刑玉期不知道他其实很好骗的嘛,长得那么好看,不是三两下就能把他骗到手了,实在不行,威逼利诱一下,他除了跟刑玉期谈恋爱也没别的办法。
然后这么过两年,他就要乐不思蜀,一辈子也离不开刑玉期了。
刑玉期被他说得一愣,然后笑起来。
刑玉期低头,对上周汝越气呼呼的眼睛,两个人过于默契地,同时去品尝对方的柔软。
两个人在门口磨蹭得太久,麻辣烫里的方便面已经坨了。
刑玉期挑出来周汝越爱吃的青菜和牛肉、荷包蛋、鸭血,准备重新煮两碗面。
周汝越站在厨房门口扣着门框,他有些不好意思:“沈医生白买了。”
“她不知道。”
“还是网红店呢。”
“明天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