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凌蘋,晴瑶我一定会救,不管……你是自愿还是不自愿。”说到最后,厉廷爵几乎是一字一顿。
凌蘋战栗着,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厉廷爵摔门而去,藏在暗处的林颦立刻冲进来。
“你没事吧?”林颦问。
凌蘋坐起来,微笑着提醒她:“别踩到玻璃渣。”
“有没有趁机骂他几句?”林颦给凌蘋倒了一杯水。
“没有。”凌蘋摇摇头,她的神态还是病殃殃的,但脸上却带着兴奋的酡红。
“你脾气真好。”林颦道。
“不,”凌蘋说,“我怕把他骂醒了。”
她很害怕,害怕厉廷爵身上的罪孽还不够多,害怕受不到他应有的惩罚。
“你的手怎么回事?”林颦忽然看到她手上鲜血淋漓的牙印,“我去找医生。”
“林颦。”凌蘋叫住她。
“怎么了?”
“谢谢你。”凌蘋由衷地道。
“不客气。”
……
厉廷琛:“你们俩先唱着,我出去看看。”
他打开门,吹着口哨装作是去上厕所的样子。
光线不佳的走廊里,是KTV特有的彩色射灯,让顾客不免目眩神迷。
四楼的防卫松懈了不少,厉廷琛几乎没受到什么阻碍就在四楼逛了一圈。
终于,他在角落里看到一个被拆下来的“安全通道”牌子。
顺着牌子往后走了十几米,两扇用铁链锁住的门出现在眼前。
厉廷琛尝试着动了一下,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十分突兀。
半个小时后,厉廷琛打开了包厢门。
“四楼的消防通道门也被锁住了。”
“那你……”
“都是小事。”
厉廷琛神采飞扬,大马金刀地倚靠在沙发上,眼睛里是:快问我快问我快问我。
“那您是……”
周汝越的问句说了一半,厉廷琛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正当穷途末路之际……”
刑玉期扶额。
“厉大侠只一转身,便知天无绝人之路,那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墙壁上,半开着一扇小、轩、窗。”
“所以您爬下去了?”
这可是四楼!
厉廷琛:“诶~爬这个字就相当不雅,明明是飞檐走壁,那场面,盗帅楚留香再世也难与争锋啊。”
“是是是。”
身轻如燕的厉大侠悄悄拍了拍身上蹭的白灰。
“三楼好几个房间里都有手术台,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看起来起码有两个月没生意了。”
周汝越:“这和抓黄田发的时间对得上。”
“周秘书也知道他吗?”
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周姓朝阳区群众:“那天我去捞厉总嘛。”
厉大侠又引吭高歌了几曲,问:“走吧?我得回队里打报告了。”
“什么时候行动?”刑玉期问。
“要我说,再等等吧,现在行动顶多破坏一个窝点,抓不着人啊。”
“两天后。”周汝越和刑玉期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什么?”厉廷琛问,“你们俩有线报?”
周汝越和刑玉期对视一眼,刑玉期回答道:“到时候通知你。”
周汝越:“仰仗您了。”
“?”
厉廷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面二人好像达成了某种神秘的默契,相视一笑。
“咦~”他打了个冷颤。
晚上回家,周汝越把手头现有的资料整理了一下。
大部分是三年前案子的资料,还有林颦提前写好的证人证词,车辆的无事故记录证明。
在厉廷爵这位男主的金口玉言之后,这些证据奇迹般地冒了出来。
在所有文件之上,是他的辞呈。
周汝越展开信纸,颇为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遣词造句。
秉笔直书,不虚美、不隐恶,文辞简约,详略得当,论述有理有据,用他高尚的道德品质和职业操守详细记录了厉姓暴君罄竹难书的罪行。
周汝越轻轻叹了一口气,给刑玉期打了个电话:“刑院长您好。”
刑玉期闷笑了一声:“你好。”
“您现在还招人吗?我可以给林秘书打下手。”
“不必。”刑玉期的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那?”
不是反悔了吧?
周汝越哐的一下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他要去跟刑玉期对峙!
周汝越已经准备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首先从道德的高度谴责刑玉期出尔反尔,然后摆事实讲道理说明刑玉期不聘用他绝对是一大损失,最后撒泼打滚上房跳梁求他录用自己。
如果这些都不行,还可以请仙贝做外援。
刑玉期的声音贴在周汝越的耳边,连笑时呵气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他说:“不用,我聘你做贴身秘书。”
周汝越卷甲倍道,却突兀地停在客厅中央。
“怎么样?周秘书。”
周秘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酥麻的感觉从耳边一直传遍全身,他握着电话的手蜷了蜷。
周汝越想,自己是怎么了?
“周汝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