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越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这幅《极光》尺寸过大,他没有车,要是一路扛到山脚下,他的脸一定比这极光还绿。
林颦乐于为知己好友排忧解难:“我送……”
刑玉期打断她,“我正好要回去。”
“那刑医生带我一程?”周汝越问。
刑玉期点头,转身往外走。
“那我先走了?”周汝越跟林颦说了一声,搬着画往外走。
刑玉期表情十分纠结,沉默了十多秒,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走之前,他非常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林颦。
林颦:“?”
“你和刑玉期很熟?”林颦问。
周汝越摇头:“不算吧,刑医生是厉总的朋友。”
林颦挑眉:“朋友?”
“怎么了?”
林颦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刑玉期会和厉廷爵做朋友?”
周汝越点点头,虽然他也很奇怪,但这件事也没这么不可思议吧?
林颦:“会不会另有图谋?”
“图谋什么?”周汝越问,他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的时候猜测远志要吞并厉氏的事。
刑玉期看着比厉廷爵靠谱多了,要是他做主角就好了,他谈恋爱一定很省心。
这么想着,周汝越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只是他脑子抽了一下,说成了“刑玉期肯定很适合谈恋爱”。
林颦震惊地看向周汝越:“你小子,取向不一般啊。”
周汝越:“嘴瓢嘴瓢,我想说主角要是刑玉期就好了,能省不少心。”
林颦一只眼睛写着一个字,一个是“不”,一个是“信”。
周汝越:“真的!”
汽车鸣笛声响起,周汝越都没顾上跟林颦告别,抱着画飞快跑向刑玉期的车。
对方开了一辆敞篷,正好可以放下林颦的画。
林颦收起一脸坏笑,朝着周汝越喊:“汝越,晚安。”
“汝越”两个字一出口,林颦就感觉到一道警告性的视线。
她看向视线的主人:“玉期,再见。”
刑玉期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给林颦留下一脸汽车尾气。
“没礼貌,”林颦撇嘴,“不会真的另有图谋吧?”
刑玉期车开得很快,面部紧绷着,明显有些不快。
他好像在生气,周汝越想。
他张嘴想说话,被风呛了一下:“咳咳咳咳。”
刑玉期降低车速,还是面无表情。
周汝越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还不如打车呢。
但是出租车好像塞不下这么大的油画……那还是得叫个货拉拉。
“好看吗?”刑玉期问。
周汝越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刑玉期握紧了方向盘,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在林颦家门口的那一幕。
周汝越的脸颊微红,有些羞赧,专注地看着对面的人,他和林颦站在一起,恍若一对璧人。
刑玉期不爽地皱眉:“周汝越……”
“嗯?”
“CT,你去做了吗?”刑玉期冷声问。
啊?
“啊,”不遵医嘱的周汝越莫名气短,“明天就去。”
刑玉期就又不说话了。
周汝越硬着头皮没话找话:“你刚才问什么‘好看’?画吗?”
他自问自答:“我觉得画得很有意思啊,再说,是林小姐的一番心意。”
“很丑。”
“也还好吧。”周汝越想起他那些长相奇异的玩偶和摆件,试图为自己的审美正名。
正好赶上红灯,刑玉期看向周汝越,神色认真:“我也可以送你。”
他补充,“好看的。”
“啊?”
周汝越表情中的疑惑让刑玉期回了神,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趁还没有变绿灯拿出手机发信息:上次你说的那个雕塑家,有联系方式吗?
对面没有回消息,周汝越还在看着自己。
刑玉期貌似随意问:“你和林颦很熟?”
好耳熟,林颦刚才也问他和刑玉期是不是很熟。
“还可以吧。”
这句话出口,刑玉期的表情更冷了。
周汝越找补:“也不算很熟。”
刑玉期的表情就很神奇地缓和下来。
这什么意思?
莫非刑玉期暗恋林颦?不要吧刑医生,你这样会让这破霸总文的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呢。
周汝越试探着问:“刑医生和林小姐认识很久了?”
“没有。”刑玉期不承认。
和刑玉期上一个幼儿园的林颦打了个喷嚏:“谁骂我?”
周汝越点头,这些膏粱子弟,一个赛一个的口是心非,他已经习惯了。
进了市区,刑玉期的车速变慢,周汝越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困得止不住点头,终于敌不过睡意,靠着椅背阖上了眼。
下午刚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凉意,刑玉期借着一个红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周汝越披上。
夜色中的周汝越皮肤白皙,透着一点粉,长而翘的睫毛随着呼吸一抖一抖。
“周汝越。”
周汝越模模糊糊地回应了一声,没有醒过来。
“……算了。”刑玉期有些泄气。
“嗯。”周汝越毫无所觉,动动脑袋换了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