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落寞贵族的“夫人”,段泽安对自己是否是怪盗持保留态度——
严格来说,包括他自己在内,每个人都有嫌疑。
他怀疑自己的点在于“不道德”的事情,从羊皮卷上的内容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跟随“丈夫”参加沙龙,而且怪盗也并不是一开始活跃在贵族们的深恶痛绝之中,那么一个懦弱、随波逐流的“夫人”会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探究的目光转向穆青,穆青为什么会那么笃定自己是他的情人?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将偷情摆到明面上还是只不过是单纯的巧合?
穆青察觉到段泽安的目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小同学戒心还挺重,掌心的温热从相交的手心传来,与自己冰冷的手相贴,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怀疑穆青——你真的是他男朋友吗?
从主系统休息室醒来记忆全无,穆青的不会因为失去记忆就变成幼儿园小朋友,等着主系统教他“排排坐吃果果”。别人失去记忆会怎样穆青不知道,他的潜意识只会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穆青对情绪感知异常敏锐,就算是不敏锐也能感受到主系统对他浓厚的敌意。它的态度高高在上,它的恶意不加掩饰,在与系统接触的几天,穆青甚至敏锐地察觉到系统潜藏深处的恐惧。
穆青觉得很有意思,主系统宁愿抱着他这颗定时炸弹投井,也不愿意把他放归,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主系统的目的是什么?穆青觉得这与他失去的记忆密切相关。
但是,要烦恼的是穆青,不是穆青(失忆版),失忆版的穆青现在只有一个任务——与小男朋友重归于好。
穆青凭借零星的记忆、看到段泽安那一瞬的心动,立刻大胆地推测他与段泽安的关系,说实话,没看到段泽安的戒指之前穆青仅仅是凭借直觉对段泽安展开“攻势”,看着游刃有余,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段泽安主动向他展示戒指,穆青内心窃喜的同时不禁有些醋意。
醋意大发的穆青在玩家面前宣示主权,牵着小段同学一刻不放不放。穆青的行为大胆,但是内心却罕见的没底——
我真的是穆青吗?失忆之前的我与现在的我差距大吗?我爱他他爱我吗?他爱的是失忆前的我还是失忆后的我……
一旁时不时与其他玩家交流信息的段泽安并没有察觉到穆青这里的患得患失,就算是知道也只会拍拍他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进水。
叶嘉萤扯了扯身上裹挟着她快要喘不过气的裙子,努力收腹,身为一个拥有六块腹肌的强壮女子,她快被这死裙子折磨死了。
身体上的折磨不影响大脑思考,她虚虚地靠在墙上,忍不住说道:“游戏的重点是寻找隐藏在宾客中的怪盗,那个老管家却用大段的话描述两种贵族,是不是重点不太对?”
白泽也学着叶嘉萤靠在墙上,椅子并不是舞会的一部分,这已经是最体面的休息方式了。
他懒懒地说道:“可能在提示什么,根据他的提示我们八个人正好对半分。”
“你,我,她还有他。”
白泽伸出手指先是指向叶嘉萤,然后指向自己,所有人的眼睛跟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白泽又指向三个玩家中的女生与舟天岭。
“我们都是倒霉的大贵族。”
在穆青悲春伤秋的时候,玩家们已经进行了自我介绍,女生叫夏玉平,很怂一姑娘,一口气把自己的身份全吐露出来,生怕别人有一丁点怀疑她。她的身份是魔女,她的能力不显,就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两个男生,高一点的叫花夏贵,不怎么爱说话,只是简单的介绍自己的名字与身份,他的身份是牧师。矮一点的就是那个弱弱举手的男生,叫丁鹏鹏,声音又怂又弱,他的身份是画师。
得知段泽安他们的身份,丁鹏鹏无比的羡慕——“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老师就劝我放弃艺术这碗饭,现在端起来,怎么可能来得及?”
叶嘉萤安慰他:“现在试试呢?”
丁鹏鹏木着一张脸,声音透露出点点死意:“试过了,花夏贵说他家隔壁三岁小孩都比我画的好看。”
“……没准人家是神童。”
“哦。”丁鹏鹏明显不信,说的再多也是火上浇油,叶嘉萤选择闭嘴。
于是话题又转回了游戏身上。
段泽安觉得他们不应该只拘泥于玩家之间,谁说NPC不能是罪魁祸首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怪盗并不是我们八个人之中的一个,我们虽然说通过身份卡来知晓自己的身份,但是管家可没有说我们的身份卡上的信息一定是真实的。”
叶嘉萤不解:“如果身份卡是假的,那么这个游戏有什么意义?”
“不,”段泽安摇头,“我的意思是身份卡可能会隐藏重要信息。”
“比如呢?”马欣悦眼睛发亮,定定地看向段泽安。
“比如说,”段泽安缓缓说道,“双重身份。”
“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马欣悦叹了口气,“但是身份卡上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太模糊,我们还是需要跟NPC交流一下。”
说着,眼神瞥向神游天外的穆青。
从他们讨论游戏开始,穆青就一副失神的样子,马欣怡倒是不怀疑穆青是饰品怪盗,只是觉得从穆青下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