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是,麦田的稻草人并没有插在麦田中间,所有的稻草人都在道路两边,就那么居高临下的倾身俯视。
夜晚的风很凉,穿在稻草人身上的衣服破烂又宽松,在风中稻草人就像活了一般,摇摇晃晃,张牙舞爪。
“嘘,你能不能废话别那么多!”骆水悦拉着喋喋不休的宋明阳,对他小声的说,“梅梅姐现在醒不了呈元哥肯定比你更着急,都这个时候了,你瞎起什么哄?”
“我就问问,”宋明阳推了推摇摇晃晃的眼镜,因为剧烈的运动有些偏大的眼睛,险些掉落,“大晚上的不安全,万一我们触碰到晚上禁止出门的规则那就完蛋了。”
“不会的,”安呈元脚步未慢,反而越来越快,嘴里温柔地安慰他们说,“菲林和磨坊主他们都不在,没人会知道我们出来。”
“都不在?”
宋明阳和骆水悦面面相觑,再过三天他们就能出副本了,难道副本的大动作从今天开始?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过三天是神明米拉的诞辰,从今天开始准备也不奇怪。
安呈元撇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宋明阳和骆水悦,夜晚的小镇格外昏暗,这里不像现代社会,有路灯有光污染,夜晚能照明的只有挂在天上的月亮。
偏冷的月光洒在安呈元的发丝,为他镀上一层圣洁的轮廓,在他怀中的岑梅梅安然昏睡,不管不顾地尽情的沉溺在梦乡。
无趣的副本,千篇一律的逃命。
安呈元将怀中的岑梅梅搂得更紧,无聊无趣,如果不是有岑梅梅在,他早就……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穆青,不管怎么样,他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
被寄予厚望的穆青现在毫不知情地拉着段泽安欣赏副本中的圆月,可能处于十五左右,每晚的月亮都格外的圆。
在没有大片光污染的副本中,月光尤其明亮,如果忽略掉漆黑恐怖的氛围,简直是完美的约会圣地。
段泽安担心穆青带他离刘羽愿他们太远会有危险,主要是怕刘羽愿他们有危险,不肯跟穆青走太远。
费尽心思找到了一片漂亮地但是有点远的穆青:“……”
于是穆青开始在小木屋四周瞎转,企图找到一片安静、漂亮,但是离刘羽愿他们不远的地方。
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在饭后两个小时之后找到了穆青满意,段泽安也满意的地方——
小木屋的房顶。
为此,王尔德调侃道:“得,这真是应了那句,我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那你倒是学呀,学会了你也能让别人在车底。”
刘羽愿磨刀霍霍,为之后的大动作做准备,没好气地回应王尔德。
“哎呀,我的本事刘姐你还不知道啊?我不行的,我不行的……对了刘姐,你磨刀干嘛?难道你终于忍不了大少爷对小段勾勾搭搭决定暗杀大少爷?”
“……”刘羽愿停下磨刀的动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吗?你没看大少爷今天这副吃散伙饭的架势,这几天肯定有事发生……你皮紧一点,别又出事了嗷嗷叫,让我给你治疗。”
刘羽愿说的是第一次见大少爷那个副本,对于当时的伤王尔德至今心有余悸,随即尴尬地笑着说:“那个是意外……我知道了刘姐。”
在刘羽愿眼神的攻势下,王尔德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敌不过选择低头认怂。
“小同学你看,”穆青第一次谈恋爱有点紧张,脸上温度不显,手掌的温度却烫得吓人,他找准时机牵住段泽安的手,内心偷笑,“今晚月色真美。”
“嗯,”段泽安认真点头,“此时此景让我想到了李白的静夜思,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那有没有表达爱情的?”
“嗯,没想到,义务教育不教爱情。”
“义务教育不教爱情,那我义务教育一下教你吧。”
“哦?”段泽安感受到他手掌炽热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段弧度,歪头笑着问故作冷静的穆青,“请问大少爷怎么义务教育我一下呢?”
“从第一句话开始教起,”穆青正色道,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比如说,今晚月色真美的潜台词就是……”
“是什么?”
穆青后面的声音太小,段泽安完全听不到,他侧身向穆青那边偏去,想要听清楚穆青在说什么。
穆青浅笑,伴随着呼吸,温热的气息打在段泽安耳朵,轻声说:“回去看看书就知道了。”
“……”
得,谈恋爱了也是这样,欠欠的大少爷还是欠欠的,到底是谁说谈恋爱的人会为对象而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