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暖气开的很足,陈凭找司机要了湿毛巾,把衣服脱下来,细细擦拭被踢脏的地方。
柯谅行:“脏了就脏了,我重新给你买一件。”
“可别,再被抓住小辫子我怕真被打。”
柯谅行:“你非要这么说话?”
“不爱滚呐。这两件羽绒服我暂时没钱还你,但一定会还的。”
陈凭口嗨完,自觉自己话太重了,悄悄瞄了柯谅行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柯谅行收起心里的不爽,没有隐瞒,“我在郑金权身边安插了眼线。”
“枪哥那些小弟是你安排的?”
柯谅行:“嗯,我说过,你别参与进来。”
陈凭不爱听教育的话,“你都能参与我为什么不能,从来都没出过事,今天只是我特别倒霉而已。”
“谁能保证你明天不倒霉?
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是替罪羊了。别想指望郑金权把你弄出来,他根本不在乎,是我安插的眼线告诉我,他的人被抓,我听描述的长相知道是你。”
他当时正在一个重要饭局上,为了陈凭,放着一桌子的叔叔伯伯不管,连李闻的黑脸都顾不上,紧赶慢赶的才过来将他保出来。
虽然没必要把这些拿出来细说,但要是陈凭听他的话,他就不用走这么一遭 。
“你就这么缺钱吗,为什么就不能跟陈岸哥一样让人省心?”
陈凭才觉得有点后悔说出那么重的话,结果又被他几句话惹毛了,叫嚣道:“你烦不烦啊,我省不省心碍着你还是怎样,话多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柯谅行沉着脸,“你怎么回事,我是为了谁才这样。”
陈凭不屑的哼了一声,手上擦拭的力度也重了几分,“我又没求着你帮我,要不是你,我还坐着李期青家吃高级水果!”
“你还在因为这件事闹别扭?假冒身份的事本就经不起推敲,早晚会被发现,你如果想要赔偿我可以给你。你跟着郑金权要债是为了钱,他给你多少,我双倍给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凭就是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柯谅行向来平静的脸色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明显被气得不轻,连车里的空调都变冷了。
陈凭咬牙切齿的把羽绒服摔在他身上,反身去掰车门把手。
“钱钱钱,你他妈嘴里除了挤兑老子就不会说好话了!老子要下车!是,我是爱钱,但老子就看上你的!”
从见面到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在拿钱羞辱他,他柯谅行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柯谅行被他几句脏话气的呼吸都急促了,“你闹什么,我说错了吗!”
陈凭懒得和他掰扯,在车门上找半天没找到门锁,冲司机说:“把锁打开!”
刚说完,手不知道碰到哪里,门开了,他把正在行驶的车门打开一条缝。
司机怕他真的跳下去,“少爷这.......”
“你是不是想死!”
柯谅行皱着眉将他往后来了回来,陈凭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
余光瞥见羽绒服里掉了什么东西出来,他刚想问是什么,陈凭偏头冲他竖了个中指。
“少爷个屁,你就是个吃饱了撑着的傻逼玩意!”
柯谅行额头青筋暴起,闭了闭眼,将怒气忍了下去。
“少说脏话,你现在最好闭嘴。王叔,在路边停车。”
他用力捏了下陈凭的脸,在陈凭蹙起眉头时松开。
除了他,还没人能让他如此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怕陈凭不听话又要去开门,他一手压着他的胸膛,让他坐不起来,侧身去捡掉在车座下的瓶子。
“双氧水?你哪里受伤了?”
“不要你管!”
陈凭听到他问自己哪里受伤,更生气了。
他混混气质出众,但今天是第一次进派出所,说心里不打鼓是假话,好不容易出来了还缓过神,又被柯谅行鄙视了一顿,气都气饱了。
就算他有错就不能晚点说吗,怎么能现在才发现他受伤了呢。
而且,他作为一大猛男,以后在感情占据主导,在对手戏占据上位者,竟然被这小子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压制住了。
烦都快烦死了。
“我看看哪里伤了。”
看他不动,柯谅行只好自己上手,撸起他的袖子检查。
他眼睛里的担心不像是假的,陈凭这样想着,克制住心里那股道不明的酸涩,拉下高领毛衣。
锁骨的伤暴露在空气中,柯谅行感到心跳停止了一下,刚散下去的火气以一种直冲天灵盖的气势瞬间升了上来。
“你要是天天倒霉,是不是天天都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如果陈凭还是不长记性,那他一定会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