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水波,树影。
枝叶摇曳,水波轻荡。
残破的月色洒落于光洁的肌肤上。
伏令年迷茫地睁开眼睛。
身体似乎浸润在水中,随着水流涌动,轻轻地飘荡。
意识到自己身处水中的那一刻,伏令年身体顿时紧绷。
身体猛然下沉,凉意瞬间席卷整个鼻腔。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鼻腔中蔓延开来,无形的水流仿佛变成了有形之物,挤压着鼻腔中的每一寸空间。
深入脑海的痛楚由鼻端蔓延开来,伏令年不敢呼吸,也无法呼吸。
她挣扎着试图起身,脚却触碰不到坚实的地面。
身体受浮力的影响,无法保持平衡。
她堂堂一个修仙者难不成就要溺死在水里了?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对了,她是修仙者啊。
伏令年试图运行体内灵力,却发觉空空如也。
体内竟无一丝灵力。
这样的想法让伏令年的脑海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她挥动的手触碰到了什么。
柔和的力道至手腕处传来,伏令年被从水中拉了出来。
睁开双眼,迷蒙的水色中,伏令年看见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伏令年看不清他的面孔。
直到这时,伏令年才发觉,自己正坐在水中。
水并不深,若她站起身,甚至无法没过她的膝盖。
“你是谁?”伏令年问。
面前的紫色身影没有回话,却猛然靠近。
两人近乎鼻尖相贴。
伏令年下意识往回退去,却撞上了什么事物。
“你来了。”少女的声音从伏令年的后方传来。
伏令年转头,眉心一跳。
一张模糊的面孔,就这么紧贴着伏令年的颈侧。
此时,伏令年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被两人夹在中央。
姿势暧昧,然而,伏令年却感觉不到一丝缠绵。
一睁眼看见两张模糊的面孔,无论是什么氛围都荡然无存了。
柔软的事物顺着她的身躯盘绕往上,似是柔弱无骨的长蛇。
麻痒的感觉在相触的肌肤上相继绽开,伏令年感到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它们似乎也在变得柔软,不断延伸,深入土地。
就像植物的根系扎入大地,伏令年正在与土地、与面容迷糊不清的两人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伏令年逐渐冰冷的胸膛忽地生出滚烫之感,灼热烫人。
伏令年猛地起身,睁开了眼睛。
“碰。”
“哇啊!”
伏令年和杜钟毓两人各自捂着脑袋,各自吸着冷气。
胸口还在发烫,伏令年下意识摸了摸,从衣服中抽出了一条吊坠。
吊坠的顶端,银色的晶石正散发着月华般的光芒。
“小师叔?”
她下意识道。
这是裴知许赠予她的生辰礼。
自打收到后,伏令年便一直贴身携带着,权当作饰品。
“什么小师叔?”温季才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烧糊涂啦?”
伏令年有些迷茫地抬眸,才发觉自己身旁已围了一圈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伏令年奇怪道。
“你没感觉吗?”从承言担忧地看着伏令年:“你高热了。”
高热?
这在修仙界还真是个小众的词汇。
修仙者身体素质比起凡人来要强许多,特别是筑基以后,凡间的疾病近乎无法侵扰他们。
伏令年如今都金丹期了,哪还有高热一说。
杜钟毓眼睛泛红,揉着自己的额角:“真的,你额头可烫了。”
“或许是吸入了过多有毒的灵气,神识消耗过大所致。”高墨贤推测道。
几人此时正躲在一个小石窟中。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暴雨中寻找出路。
伏令年大幅度消耗自己的神识与灵力,终于探寻到了一条出路。
最终,他们都挤在这小石窟中,暂作休整。
神识消耗过大不同于灵力可以吸收灵气恢复,伏令年只感到头疼欲裂,因此缩在角落睡了过去。
再然后,伏令年便做了那样一个诡异的“梦”。
想到此,她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身旁。
身后不知何时被垫了几层干净的衣物和被褥,上头甚至还镶着金丝。
“多谢。”伏令年道。
“和我们客气什么。”温季才凑上前,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伏令年的额头。
“还是很烫。”他有些凝重地道:“你刚刚睡得可死了,我们靠近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实际上,也差不多。
伏令年刚刚或许的确是昏过去了。
她不觉得那场“梦境”是真正的梦。
若不是小师叔给予的项链将她唤醒,她恐怕很难靠自己从梦中醒来。
伏令年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未能及时苏醒,她恐怕会与未知的事物产生联系。
“阿九呢?”伏令年环顾四周,没见着阿九,问了一句。
“她说…”温季才揉了揉额角,有些不确定地道:“她说,要去捡木头?”
伏令年点了点头,将手伸进衣袖内摩挲了一下。
戒指粗糙的质感在指尖流转,神识海再有触动。
在戒指被塞入她手中之时,神识海的任务便出现了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