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注入,灵符被催动,几道细细的水柱从灵符中滋了出去。着实是……有些不太雅观。
伏令年眼皮抽了抽,催动灵力涌入符内,完全激发了灵符。
小水柱变成大水柱,却依旧十分不美观。
算了…能用就成。
毕竟英雄不问出处,灵符不看美丑嘛。
伏令年安慰着自己,指尖一弹,灵火从中窜出,将丑陋且失去了功能的灵符燃烧殆尽。
不雅观的三道水柱冲刷着地面,不到三十秒就有些水流不稳了。只听见“滋滋啦啦”的一阵声响,水流时大时小,最后不分先后地消失。
好在,那看上去有些可怖的血迹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伏令年拍了拍手,抖落灵符燃烧后的灰烬,耳朵却捕捉到了一道低哑的声音。
“丑……”
“?”伏令年疑惑扫视,两个小孩还愣愣地看着水柱消失的地方,不知道是为突然出现的水柱惊奇,还是被这奇怪的滋水方式惊住了。
而这说话之人…
伏令年侧过脑袋,目光炯炯。
黑发少年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发觉伏令年的目光锁定了他后,也未有心虚之意。他抿了抿唇:“你的灵符,画得好丑。”
“……”
没礼貌的小孩!
伏令年在心中嘟囔了一声,装作没听见少年的话语,揣上铁剑朝容晋卿的方向赶了过去。
绕过人群,在不被人们留意的角落,伏令年运转隐蔽身形的功法。她表情转冷,有些凝重地看了一会手帕上的血迹,眉头渐渐皱起。
待她离开角落时,手帕已然燃烧殆尽,只余下点点未完全飘散的粉尘。
容晋卿觉得自己真的很难理解伏令年的脑回路。
刚刚走到一半,她不知为何又急匆匆地折了回去。
当看到这小丫头怀里揣着个布包跑了回来,容晋卿试探着问:“你这是?”
就见伏令年一脸宝贝地打开布袋,张口准备说些什么。
看着布袋里那把铁剑,容晋卿觉得脑袋有点疼,他阻止道:“行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穷。”
伏令年一脸赞许,看来容晋卿已经完全跟上了节奏,能够自行推理,压根不需要她再编织理由了。
两人回到昆仑峰山脚时,时候尚早,叶师姐和严师兄还未回来。
亲传弟子也不是好当的,一踏出昆仑峰的威压范围,容景卿立即就收到了传音,确认伏令年确实没有大碍、能够自行御剑飞行后,留下一句“马上回外门,别到处乱跑。”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当然,伏令年是必然要乱跑的了——她还得和千云一起去找【灵蕴花】呢。
千云如约而至,它优雅地落到伏令年身旁,伸出脑袋拱了拱伏令年受伤的那条手臂。
“被剑划了一道。”伏令年解释道:“不过没关系,我们走吧!”
区区小伤怎能阻止她“学习”修仙的脚步!
仙鹤腾空,云雾缭绕。
千云带着伏令年穿梭于群山之间,起初,伏令年还能辨别出千云飞行的路径并加以记忆,可当千云掠过下一座山峰后,伏令年却怎么都无法构想出他们前行的路径了。
“咕噜”,耳边似乎有气泡破碎的声响,伏令年扭头探寻,却一无所获。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伏令年皱着眉,却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千云的啼叫声提醒伏令年即将抵达目的地,伏令年顺着飞行方向前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树?”
伏令年的眸中倒映出一片艳红。
面前不再是高耸的山峰,而是一座悬空的孤岛。
盘根交错的枝条间,巨树耸立于其中。树上的枝条垂落,形如杨柳,枝叶却是枫叶般的火红之色。
越靠近那座孤岛,巨树显得更加的庞大。
人类总是容易被巨大的事物所震撼,伏令年也不例外。在这巨物衬托之下,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弱小的鸟儿,无法撼动这巨树分毫。
就在伏令年着迷于眼前之景时,身下的千云微微一颤,一人一鸟随即如断线的纸鸢般朝下坠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伏令年一个猝不及防,身体骤然腾空,强烈的失重感接踵而至。
伏令年咬牙伸手试图抓住不知为何失去飞行能力的千云,另一只手探入怀中,取出被粗布裹着的铁剑。
她要御剑飞行,以免掉下去摔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然而,飞云出意外时,他们已经接近了那颗枝叶繁茂的红色巨树。巨树延伸出的枝干与枝条美丽且危险,若想要平安落地,伏令年不仅要在抓住千云的同时稳住身形,还得躲开那些可能在她身上开一个血洞的枝叶。
事与愿违,未等伏令年操纵铁剑保持平衡向上拉升,一人一鸟便闷头扎入了巨树垂落的枝条当中。
宁静的浮空岛中响起少女的惊呼与鸟类的尖鸣,伴随着重物滚落的声响,一切再次恢复宁静。
伏令年最终没来得及调整落地的姿势。
此时,她正脸朝地趴在地面上,双颊隐隐作痛。不知是极速降落时被巨树的枝条刮伤,还是用脸着陆所致。
正当她庆幸自己脸部着陆的画面无人知晓,打算从地上爬起来时,却听到一声含含糊糊的嘟囔。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伏令年:“……”
她自诩自己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可在如此场景下,她只希望自己是一丛野蛮生长的野草——毕竟野草不会从天而降脸部着地,也不会摔个大马趴还恰好被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