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烟没想要回答他,站在一个首饰摊位前相中了一只紫玉镯子。
原本因为价高没有人来看的摊位老板见有人来瞬间喜笑颜开,放下手上的活开始介绍:“姑娘喜欢吧?这可是我亲自去昆仑山脚下凿的玉,带上可保灵力流畅,身体康健,最重要的是可驱邪避祟!”
泠烟礼貌一笑,摸着手上泛寒气的玉镯,凿的确实是昆仑山的玉,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找得到昆仑山呢?
“姑娘若是喜欢,那我就给姑娘一个诚信价。”老板期待地看着她。
“多少?”
老板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
泠烟大惊,玉镯险些没拿稳,怀疑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三百两?!”
老板看出她犹豫,说道:“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少点,你看我这腿,为了凿这块玉险些断了。”
他伸出固定了木板的左腿,上面缠了好几圈绷带,看起来的确非常严重。
泠烟实在很想买这只玉镯,芙黎年纪小,灵力常有不稳,她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也没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给她,这次又去了极北之地那般危险的地方,想着想着便一咬牙买了下来,不就是三百两嘛,银子没了再挣就是了。
临近傍晚老板才开张,一来就是大单,自然喜不自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平安符送给她,“姑娘慢走。”
泠烟拿着玉镯往城门口去,看见芙黎正在跟身边的小兽争执着什么,那小兽凶得很,一口咬在她手上,芙黎忍痛拎着它的脖颈指着鼻子教训,小兽受训蔫了下来,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芙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城门口,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那抹熟悉的青蓝色,她惊喜地站起来,拽住桌上的小兽塞进腰间的锦囊里,小兽受惊地‘嗷’了一声,挣扎无用后认命地没了动静。
“姑娘!”
泠烟拽着芙黎前前后后看了好几次,嗓音软和地嘟囔:“芙黎,你瘦了。”
芙黎笑得眉眼弯弯,掐了一把脸上的肉,“姑娘看错啦,我不仅没瘦,还长胖了呢。”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玉家,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十分沉重,全然没有了前日的热闹,宅中侍奉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看见朝这边走来的侍女,泠烟朝芙黎使了个眼色,芙黎立刻拦住了她,被拦截的侍女低着头,芙黎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啊?”
闻声侍女抬头看了一眼,她不认识芙黎,却见过泠烟和裴寂竹,知道他们是前来赴宴的客人,“玉溪公子不见了。”
“玉溪?”芙黎不认识,将名字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泠烟。
泠烟佯装不知,“玉溪是谁?”
这名侍女称玉溪为公子,想来那人是有身份的,上次见就觉得他身份定不简单,既是玉家的公子,怎么会想要离开?还有屋后巨坑里的尸骨是怎么回事?
谁知侍女听了她这一问瞬间惊慌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姑,姑娘莫要再问了,这要是让我们家主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她说完就急急忙忙跑了。
泠烟看着她渐小的背影,不禁猜想起玉溪的身份,不过没有时间给她想,玉家管事的听闻她们回来,忙从后院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道:“泠姑娘,家中现在有急事要处理,不便招待各位,歇息的地方在东街的福来驿馆,出门右拐穿过一条巷子就到了。”
他将话说的清楚,显然是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泠烟也不是一定要搞清楚玉溪的身份,不过是怕偷放走他这件事会对自己不利,不过现在看来,没人知道是谁放走了他。
从玉家出来之后几人就去了东街,果然有为他们安排好的住处,店掌柜一见他们就熟络地将人带上了三楼,期间没有其他客人进门,整个驿馆显得空落落的,泠烟大略扫了一眼,不经意问道:“今天人不是很多啊。”
店掌柜是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小撮黑胡子,身体有些胖,笑起来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他一边开锁一边说:“我这店昨天晚上就被玉家包下来了,整整半个月呢。”
话语里得意非常,说完推门进屋,声音压低了些,“你们见这里人少是因为大半的人都去了浔南镇,我听说那里出事了。”
泠烟知道他说的‘事’是什么,她们刚回来,有谁能比她们更清楚浔南镇的情况呢?听过只笑着点点头,“劳烦掌柜傍晚送些饭菜上来。”
掌柜笑着下了楼,照常坐在柜台前打盹儿。
三楼的房间很大,看来玉家是花了不少钱,泠烟和芙黎一间房,进去之后手上就被塞了一件东西,她低头瞧去,竟是一只用锦缎帕子包裹的紫玉镯,一看便知贵重无比。
她忙将玉镯塞了回去,“姑娘,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送给你的,拿着就是,”泠烟打断她的话,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招呼芙黎过来给她戴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在泠府你我是主仆,如今在外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