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文学堂中止,武学堂开业,孩子们都来到院中,韩仲昌和陆文渊也立在场边,要看看乐青澜她们准备怎么教。孩子们刚刚经历了之乎者也的洗礼,老老实实在座位上坐了一个时辰,早就按捺不住想满院子疯跑的心情,不管乐青澜怎么招呼,他们都以为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开玩笑,几乎所有孩子都是刚被她揽在臂弯里马上又逃脱出去,费了大半天功夫,队还没整齐。
紫璇见状,连连摇头,韩仲昌也罕见地抿嘴微笑。
这么乱下去可不是办法,陆文渊向她使眼色,让她往背后看。身后是推放柴草的小棚子,她随即会意,从柴火堆里捡起两根又细又长的树枝,隔空抛向陆文渊,顺势踏出一步,以树枝做剑,指向了他。
两人有来有往,只拼招式,不动内力,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嬉闹的孩子们立马停下来,一个个的看直了眼,只有快被扫到的时候才会急忙退开,不一会儿就在场边围成了一个圈子。
目的达到,紫璇和陆文渊立刻收招。
“想学吗?”紫璇看着孩子们。
“想”“想”“想”,声音从圈子不同的位置传来。
紫璇微微一笑,随即又恢复严肃模样:“想学就要听青澜姐姐的话,先到中间按个头大小排成两队。”
她一声令下,孩子们马上照办,乐青澜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立刻上前指挥。除却这一个小波折,后面的讲道、示范和演练都进行得很是顺利。
仅仅过了三天,孩子们就已经不再东倒西歪,无论行走坐卧都极为挺拔,和先前判若两人。以芦花为首的妈妈们极是欣慰,不住地感谢他们。小家伙们虽然辛苦,学不会招式也要哭一鼻子,但从不喊累,也不说放弃,十日下来竟然也能似模似样地打出几招拳脚。紫璇瞧着他们的模样,难免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为了早一日学会一种功夫不肯服输的模样。
这些孩子们都吃过苦,遭过难,才会有这么强的学习动力,自己当时也是为了多得一点父亲的青睐才那般发奋。虽然出发点不是那么让人高兴,但结果是好的,相信这些孩子们也会像她这样。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释怀了些许,不管怎么说,过去走过的路都没有白费。乐青澜在一旁看到她露出平日里没见过的笑容,问她怎么了。她只是笑着摇头,说她是在为孩子们开心。
学堂每日按照文武交替开课,上午下午各有两堂,饭前还要帮忙择菜洗菜,收拾院子和教室等等。每十日有两天休息。除了这些时间,孩子们可以自由玩耍,这个时候乐青澜和阿彬都会一起来逗孩子们开心。
特别是阿彬,慢慢地抢去了乐青澜的风头,成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玩伴。他自己也十分欢喜,因他的身材与别人不同,过去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来到小院后也很少出门。但这些孩子们只觉得他神奇有趣,喜欢和他在一起,这让他头一回认识到原来与众不同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每次乐青澜陪孩子们疯玩的时候,韩仲昌差不多都在边上守着,有时还会怕她太累,要替她上场。紫璇注意到了,有次没忍住便多了一句嘴,偷偷问她韩仲昌是不是喜欢她。
“他?”乐青澜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和孩子们玩游戏的韩仲昌,又看了一眼紫璇,摇头如拨浪鼓,“怎么可能,他喜欢男的。”
“什么?!”紫璇差点没把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这这这这这……许久她才找回声音,像做贼一样小声发问:“真的吗?”
“真的。就是因为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他才死活闹着要了结自己。”
“啊……?就因为这个?”
“当然也不只是这个原因,总之这事被他家里人知道了,他母亲当场就晕死过去,父亲呢生了好大一场气,又是打他又是骂他,把他说的一无是处,最后嫌他丢人,要把他赶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多重打击之下,他可能就有点想不开吧。”
“那他没死成……”
“师父救了他,之后他没地方去,就一直跟着师父到现在。”
“我想问的是,他死一次被救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去……跳崖?”紫璇眨巴着眼睛,此刻求教的心比那些孩子们还要强上些许。
“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轻功好,硬作的。要是一般人,你看他跳不跳。”乐青澜隔空剜了韩仲昌一眼,喝下杯中早就倒好的酒。
“木兰庄酿的果酒真不错!”喝完她还感叹了一句。
墨菊养好伤就和丹萍一起回了木兰庄,还像以前一样操持庄物,还把碧荷和雪梅的差事也接了过来。只不过现在劳力不如之前多,只能出钱雇佣附近的村民。产量比以前少了些,除了供应酒楼和茶坊,其余铺子都暂时停了,一些剩余的也会着人送到小院里给乐青澜他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