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紫瑛冲紫璇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我们原本猜想,余漱之死多半也是为了嫁祸给天魄门,可是按照紫瑛的说法,余漱身上干净、并无一丝伤口,这就和沈一峰等人的情形不一样。再加上赵绪良赶到余宅的所言所行,都说明余漱之死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那余漱是因何而死?”紫瑛没忍住,还是多了嘴。
“会不会是为了藏宝图?”瑾瑜听了半晌,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我被囚于倪家庄地牢之时,赵绪良特意来向我询问藏宝图的下落,说明他们并没有从余漱手上得到藏宝图,还以为余漱真的把东西交给了我。”
“这么说,余漱和倪家庄并不是一条心?”许淑平听罢,得出结论。
“应该是这样。”瑾瑜继续往下说,“当时我讽刺赵绪良,说他们都被余漱给骗了,他确实有些心虚。至少在藏宝图这件事上,余漱留了一手。余漱故布疑阵,想让所有人都误以为藏宝图已经不在他手上,好独吞宝物。可是我被抓了,赵绪良从我这里得知藏宝图很可能还在他手上,那么下一步就该去质问他,逼他把东西交出来。”
“但人并不是倪家庄杀的,否则赵绪良不会连夜赶到余宅,去查看余漱的尸首、询问余漱的死因。”紫瑛道。
“倪家庄之外,还有不少江湖人也觊觎着这幅藏宝图。会不会其他人得知了余漱的行踪,这才去杀人夺图?”瑾瑜猜想。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倪家庄上,余漱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把藏宝图给了你,与会者又是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其实是谎话……”说到一半,紫璇突然盯住瑾瑜,“说来奇怪,那些江湖帮派的目标是藏宝图,但好像自倪家庄后,方公子从来都没有遇上过他们的人!”
瑾瑜马上点头:“的确如此!初时我父亲还嘱咐我不要出门,后来我往来各处,也从来没见过谁来找我的麻烦。”
“如此说来,他们也并不相信余漱所说的。又或者,什么人故意把藏宝图还在余漱身上的消息散布出去,目的是逼迫他为了保命交出藏宝图。余漱秘密归家,可能也是怕被人盯上。”紫璇分析。
空气陷入安静,显然大家都在思考紫璇的话。
一旁看着药炉的谭修明突然出声:“死的人真的是余漱吗?”他见大家对此都很是诧异,接着说,“余漱身上没有伤口,又面色如常,说明他既不是被利器杀死的,也不是给人毒死的,那他的死因是什么?极强的内力?天底下哪有这种内功,伤了人竟然从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除非……”
“你的意思是?”许淑平问道。
“易容术?”紫瑛突然明白了。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所谓的‘面色如常’其实是因为死人带了人皮面具,目的嘛就是为了掩饰死的人并非余漱。”
“有道理,这就说的通了!赵绪良从我这里知道了真相,必然要去问余漱,余漱未免被逼迫,便偷偷逃出了倪家庄。倪家庄寻不到人,就放出消息,让觊觎藏宝图的人都去找他。他无路可逃,便伪装死亡,这样谁都找不到他了。”
“谭叔叔说的对,人皮面具既能偷换死者,还能掩盖真正的死因。”一切豁然洞开,紫璇也兴奋起来。
“没错没错,中毒!”紫瑛开心地叫出声,音调比刚才高了不少,“我还没讲完呢。刚刚说到那间大屋,我和师兄怀疑,那里是余漱炼制毒药的地方!”
这倒是个意外的展开,紫璇赶忙问她:“这又是从何说起,你们可是查到了什么?”
“接近不了那个屋子,我们就只能换别的法子,从余漱平日里的生意和人情往来上去查,还真让我们发现了可疑之处。余漱是姑苏有名的富商,但他从不做医药生意。可是去年年末,他从药贩子那里购入大量的药草。注意,他买的不是泡制好的药材,而是新鲜采来的药草。有好多还是他专门写下名目,让药贩子去收的。没人知道他买这些药草要做什么,也从来没人听他提起过自己在琢磨什么和药草有关的生意。这就已经很奇怪了,后来我们又查到,去年最后几个月余漱家里买进了许多奴仆,但没多久便不见了,但没人见过他们被卖或是打发出去。那这些奴仆都去了哪?去年有什么事情突然需要这么多奴婢?”
“帮他试毒?”瑾瑜猜道,心中却泛起一阵战栗,对余漱这样草菅人命极为不齿。
“对啊,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就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也就是说,你们怀疑之前那么多所谓死于‘神锋无影’的人,实际上也是被毒死的?毒发之人身上没有伤口,才便于他们伪装。”紫璇顺着他们的话说道。
分析到这,一切都顺利成章。谭修明的话又为这个推断增加了新的佐证:“刚刚你们问文兄是如何断定被害之人与神锋无影无关的?其实很简单,从死状上就能知道。神锋无影’出招极快,每一剑均是伤人要害,伤口处必定喷血不止。可阮掌门说发现沈一峰的尸身时,周围并无多少血迹。他们还去襄阳长业帮走了一趟,长业帮三老的死状也差不多。这就说明,所谓神锋无影造成的伤口其实是人死之后特地弄出来的。”
“可有一点我和师兄怎么也想不通,”紫瑛还有疑问,“中毒之人不是都会身子发青或流黑血什么的,如果他们真是死于中毒,怎么会无人发现呢?”
“如果有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毒物呢?”紫璇问。
紫瑛眉头紧锁,提出异议:“余漱有那么厉害吗?能炼制出这么特殊的毒物?而且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查这种毒物呢?没有证据,那帮江湖门派可不会信我们。”
这时许淑平开口了:“这个不难。去问问王三山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