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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终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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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不言到底不是一直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面上的表情已经让萧景姝隐约感到胆寒了。可她仍旧没有躲开或退让,任由他抱起自己走进卧房,还不忘在他耳边轻声道:“关门声小一点,阿婴还在睡。”

萧不言还是头一次进她的卧房,并没有心思打量室内陈设,只面色森然地将她按在了榻上,撕开了她的领口。

牙齿嵌进皮肉的感觉是那样清晰,剧痛之后是微微的湿凉,萧景姝知道自己被他咬出血了。

这样也好,自己的血如今可是好东西,他被乌梢咬了一次,又入口了自己的血,估计有段时日能够百毒不侵了。

萧景姝闭上眼睛,唇舌间溢出忍痛的喘息,双臂与双腿却毫不躲避地缠在他身上。

——即便他再过分一点,她也会原谅他的。

萧不言懂了她的暗示,慢慢将她颈间的血迹吻干净,居高临下审视着她,面容被殷红的唇色衬出几分妖异。

他说:“混账。”

萧景姝目光水润润地看着他:“萧泯,我喜欢看你喜欢我到发疯的样子。”

久不回萧氏,萧不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人这样叫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脱掉鞋履上了榻,什么也不做,只面对面紧紧抱着她。

萧景姝隔着他的衣衫在他心口处亲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抚他方才的心痛。

“你会一直像今日这样么?”萧景姝带着一点轻微的鼻音问:“会在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后还喜欢我么?”

这么折磨他,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答案。

萧不言简直要恨上她了:“不会,你若再这么折磨我,我就不喜欢你了。”

萧景姝彻底清醒了。

——是她太贪心了,她到底在妄想什么?

她不清楚自己脸上有没有失落,如果有的话她不想被萧不言看到,她不允许被他察觉到自己的软弱。

于是萧景姝转过身,从面对面被他抱着改为背对着他。

萧不言低声道:“转过来。”

“不要。”萧景姝目视着窗外,“昙花顶多开两三个时辰,我要看花。”

萧不言默然片刻,又道:“以后不准再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虽说方才说了那么多,但萧景姝还是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一句:“我最惜命了,才不会随意咒自己出事。”

顿了顿,又道:“我长了点本事,乌梢也比以往厉害多了,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他们二人俱不出声了,都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昙花由盛开败,由生机勃勃到颓然衰弱。

天已经蒙蒙亮了,萧景姝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听到萧不言轻声道:“睡罢。”

“不睡了。”她含糊应着,“再过一会儿又该去节帅府了。”

“我走之前会安排好的,睡罢。”萧不言起身在她耳侧轻吻了一下,“听话一点儿,你稍微听话一点儿我就不会不喜欢你。”

萧景姝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悲凉之感,却还是依言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睡罢,睡罢,也没几个好觉可睡了。

萧不言就在一旁注视着她缓缓睡去,心道,干脆就这样把她抱回西北去算了。

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

在所有昙花尽数开败的时候,他离开了这座住了几个月的山庄。

……

虽说睡醒已是午后,但萧景姝还是收拾收拾去了节帅府。

辛随正在书房里铺开舆图与诸人商议用兵之事,萧景姝识趣地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而是在花园正中央的凉亭里坐下吹风。

她趴在亭中石桌上出神想着,卫觊……该和卫觊打交道了,不过还是要避着老师些。

正这般想着,忽地瞧见不远处有人分花拂柳悠哉悠哉地走过来,不是正在念叨的卫觊又是谁。

他身边作陪的是个瞧着还算眼熟的节帅府的侍从,时不时指着花园某处介绍一番。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卫觊侧身望了过来,在看清楚她的面容后轻轻挑了挑眉,步子一转走向了这座凉亭。

“半日不见,本王甚是想念乌小娘子啊。”卫觊撩袍坐下,面上带着点促狭的笑,“是难忍与情郎分别么,看着竟比先前憔悴了不少。”

萧景姝心头一动,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和郡王还没有熟悉到说这些罢。”

“我这个人一向自来熟。”卫觊用折扇轻敲着掌心,笑道:“若小娘子觉得冒犯,我自会对你……敬而远之。”

他饶有兴趣地与这个前几日还与萧不言一同挤兑自己、今日却又口称“不熟”的小娘子,琢磨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倒也不必。”萧景姝歪了歪头,眼底也蕴出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毕竟有这么多干系在,迟早要和郡王熟悉起来的。”

她刻意拖长了那个“早”字,见卫觊怔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些许若有所思之色。

花园一侧陆陆续续出现了些人影,应当是在书房议事的人忙完了。

萧景姝起身道:“我该去见老师了,郡王,再会。”

卫觊已经收起了面上那层面具般的笑,颔首道:“我晓得了,再会。”

书房里,面上略带倦色的辛随正在饮茶出神,听见萧景姝的脚步声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来了啊。”

她提起茶壶又倒了一盏茶,示意萧景姝在自己对面坐下:“你怎么激萧不言了?他临行前再三托付让我照顾好你。”

萧景姝端起茶盏,垂眸道:“……或许是因为没有准许他留人保护我。”

辛随“哦”了一声:“难怪。”

至于为什么不能让萧不言留下人,她们彼此心知肚明。

就这般沉默片刻,辛随终于又开了口:“我在地牢找了个与你年纪、身形几乎一致的死囚,你应当用得上。”

“确实用得上。”萧景姝低声道,“多谢老师。”

她明明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剑南,但除去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外,竟不肯再透露其他了。

若是其他人,定然不肯再继续帮她了,可辛随却能奇异懂得她那种想要获取信任却不敢托付信任的感觉。

辛随极其宽容地看着这个和年少时的自己如此相似的孩子:“那你是要走,还是留下?”

“……我要走。”萧景姝鼻尖酸了一下,“老师见谅,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单是听她的语气,辛随就知晓她离开后应当叶过不上什么痛快日子,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临走前同我说一声……这几日不多管你了,你自己做好安排,留好后手。”

萧景姝起身后退几步,对辛随行了个大礼。

“老师是我在外遇到的第一个不求回报对我好的人。”萧景姝抬起头来,眼角微红,“还请老师放心,我绝不会做出有损太女卫、有损剑南之事。”

辛随扶她起来,低声问:“日后还会再见么?”

“自然会的。”萧景姝含着泪笑了笑,“阿婴会留在这儿,我们终究会再见的。”

我曾天真地以为躲开汹涌暗潮便能过上想过的生活,怎料逃开后却发现潮水中还裹挟着我的所牵所念。

我曾以为不让旁人知晓身份便可安稳度日,怎料自己却时时刻刻觉有刀剑高悬。

既如此,那便干脆返身入局去扫平后顾之忧,去争我所愿,去用一时的苦换我余生活得坦然欢欣。

待到所有人都无法再利用我的身份做出我不愿做的事时,我自会堂堂正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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