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静长袖一挥,长剑插在长桌之上,剑气震醒了原本已经醉死过去的云茗。
“大胆,何人,是何人敢在此造次!”云茗摇摇晃晃起身道。
她一见五明,便将酒杯一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五明道:“五明,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寝殿造次!”
五明一惊,显然被云茗醉酒的模样吓到,后退了好几步:“师姐,师姐怎醉成这般模样?这,这成何体统……”
林静静留无情剑在桌上,踏出寝殿,侧身朝着五明道:“无情剑留在桌上,师兄你可以仔仔细细瞧。师姐也就劳烦你了。”
说罢便远离这是非之地。醉酒的云茗实在难缠,她得去主峰瞧瞧,宣墨到底伤得如何。
“哎,师妹,你等等……啊,疼,师姐你松手……”
“救命啊!……”
林静静早已踏雪远去,丝毫不理会五明的哀嚎。
刚出大殿不远,林静静便瞧见羽弄仙君在主峰山道入口处焦急来回踱步。
“羽弄仙君,出了什么事?”林静静焦急道,毕竟两人是老搭档,羽弄这般失态,定是宣墨遇上了大麻烦。
“神君的伤,恐怕没个百余年恢复不了。”羽弄忧心道。
林静静松了口气:“神君历劫,在人界遭罪几百年都不在少数。这次受伤闭关百余年若是能恢复,也不算历劫失败。”
羽弄却叹了口气:“仙子有所不知,仙界对神君情劫之事,十分重视,上次提到过的扶摇仙子,本是定在近期让二人相见。”
原来是仙界另有机缘安排,那也难怪羽弄如此焦急。
“仙界这些年,似乎对历劫诸事插手过多了……原本你们历劫司同我们姻缘阁安排机缘,都是遵从天道,顺应天意的。”林静静无奈道。
“哎,这差事也是越来越难办了。眼下仙界盯着这事儿不放,我也很难办啊……”羽弄说话间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灵药。
林静静凑近一看,仙界三阶精品灵药,对宣墨这样的大乘前期修士,刚好合适。不促进修为增长,又能恰好治好伤。仙界真的是好手段。
林静静接过灵药,叹了口气道:“那仙界可知,神君情根已断?哪怕现在扶摇就站到神君眼前,他都不会动心一点。”
羽弄感觉上前捂住林静静的嘴:“仙子小声一些,这附近有一些地仙长居……被他们听去了,再往仙界一禀报,那可不成。”
“你还未同历劫司上报此事?”林静静一惊。
“你小声一些,这事儿我同姻缘阁阁主,都不敢往上报,你只需,尽快将神君那情根修复掉便可。若是此事让仙界知晓了,姻缘阁同历劫司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羽弄凑到林静静耳边小声道。
林静静叹了口气,继续往无情峰上走:“那你的意思是,这灵药的出处,我还得编排个恰当的理由?”
“仙子高明……一切仰仗仙子了……”羽弄拱手作揖,恭敬道。
这姻缘阁的差事,真的是愈发难办了……
主峰上不似云茗那边热闹,静得出奇。只是山道上多了几盏夜灯,也不知是何时添上的。第一次上山她便极不习惯,山上夜里的寒凉和黑暗。
如今有一路的灯引路,让林静静心底也暖了几分。
她已经站在宣墨寝殿门外,却迟迟不敢出声。
抬手指尖轻触大门,门便被轻易推开。
“吱呀!——”悠远的响声打破了沉默。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师尊,徒儿是担心你的伤势……不知你伤势如何?”
里面的人并未作答。林静静的心跟着揪起,伤重到无法应答了?
她也顾不得其他礼数,健步上前。宣墨的正殿狭长,屋内却是一片漆黑。窗大开,寒风携着风雪灌入屋内,林静静进门便打了个寒战。宣墨修习的无情道,让寝殿内波动的灵力都透着寒意。
还未靠近,她便能感觉到正殿中央的主座上坐着个人。气息不稳定,灵力紊乱。
林静静一挥衣袖,周围长灯亮起。
瘫倒在主座之上的人长发散落,地上伤药散落,他单衣一半敞开,肩胛上的伤还在往外渗血。
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神志已经不清。
林静静上前,将他扶起。他下颚靠在她肩头,这样的角度恰好低头便能看清他肩胛上的伤口。
雷劫所致的伤口呈现奇异的裂纹,裂纹似蛛网,从肩胛骨处散开,覆盖半边后背。
他应该试图用灵力和伤药愈合过伤口,可灵力耗尽,依旧未让那蛛网状的伤口愈合半分。
鲜血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濡湿了林静静的衣袖。
他此时昏迷不醒,应是失血过多外加灵力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