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得一停，姚姜问：“高娘子，你每日要做多少人的饭菜？”

高娘子：“你怎想起来问起这个？”

姚姜：“我知晓有多少人用饭，好在心中打个算计。”

高娘子眉头皱起：“可这个数目，管营大人交代过不能说与别人知晓。”

姚姜先是一愣，而后明了：吃饭的人数便是兵士的大致数目。因此这个数目不便为人所知。

她想了一想：“高娘子，我问错了，我应当问伙头有多少人做活计？”

高娘子皱着眉：“你问这些做什么？”

姚姜：“此间的芝麻长熟结果后，榨为芝麻油做菜给你们尝尝。但我得知晓人数，才能算够还是不够。”

高娘子看了看她院中已长出绿叶的芝麻：“此间也能种得出芝麻来？我虽不懂，但看着长势不错。用芝麻油做的菜可真香。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尝到芝麻油了，多是用咸肉油做菜。芝麻油多难得呀，你留着自己吃吧，不用管我们。”

高娘子走后，姚姜闩好院门，拿起弩机放上弩箭，对着前方的院墙的一块砖石扣动弩机。

箭去如风，虽说只是修直的木棍，但姚姜还是清楚看到了落在何处，过去拾起箭支来对着细看。

箭支嵌装箭头处削得尖锐，弩箭不装箭羽，只在箭支的后部刻上浅槽用于挂弦。

姚姜在箭支掉落处做了个标记。

两日后的上午，姚姜牵出栗色马去往无名寺。

刚出了城，一名兵士过来：“你过来说话。”

来与她说话的不是守门兵士。姚姜一愣，兵士对着一方指了指，她才见那边立着两人，其中一人身上的衣裳与兵士不同，他颏下有须，挺胸叠肚，颇有威势。

姚姜不识得他，但猜测是大营的头领。

与她说话的兵士将她打量了几眼：“你是苦役，此时正是忙碌时分，你怎的不做事，这是要去往哪里？”

忽然那边有人骂：“叫你过来说话，你这般磨蹭，找打吗？”

兵士：“万把总让你去说话，快去吧。”

一听“万把总”三字，姚姜心中一凛，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牵着马走近去。

来到万把总面前，她收住脚步行了个礼。

万把总没有说话，只是将她上下打量。

他目光粗野，看得姚姜心中不快，她正想再对他行个礼走开，又过来一名兵士对着万把总行了个礼。

姚妻识得这兵士，正是潘二宝。

潘二宝走到万把总身边小声说了句话，万把总对他看去：“你说的就是她？”

姚姜的心瞬间提起，盯着潘二宝，却听他笑着说道：“把总，小人若是得了她，心愿满足，从此便死心踏地跟随把总。”

万把总向她看来，“我这兄弟看中了你，你可愿意跟了他？”

潘二宝对着姚姜挤眉弄眼：“你快些答应，你答应呀。”

姚姜哪里理他，只道：“我不愿意。”

万把总想是没被人这样拒绝过，神情愕然，片刻后冷冷地：“你若愿意跟随他，我便为你们做主，你也不用这样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