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村正家的客堂坐下,姚姜将卫骏驰请自己经营酒楼说了一回,胡村正的脸沉了下来:“姚小娘子,一心不可二用!你如今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还要开一家酒楼,怕是,”
姚姜:“胡伯伯,这酒楼开在湖边,不会与云味食肆的菜式相同。我也只是去做管事。”
“姚小娘子,”胡村正打断她:“你如今也还算我家的管事!你想一仆二主么?”
姚姜没料到胡村正会说出这话来,她看了胡村正片刻:“胡伯伯所言甚是。卫公子找上门来且不容我拒绝。”
“他本嘱咐了他的随从来与伯伯细说,”姚姜淡淡地:“我拦住了。卫公子不是我能推拒的,胡伯伯或许能与他说上一说。但据我所知能随手就买下两处园子的,绝非等闲之辈。”
“胡伯伯给予我家许多照料,我不愿他来逼迫,因此独自来向伯伯说明。请伯伯放心,食肆的生意不会因此受影响,食肆的菜色依旧独一无二,我每月会出两三道新菜。”
说了这些,姚姜叹了口气:“胡伯伯,食肆事多,我本不想去也拒绝过。但这位卫公子说得分明,我若不去,他便让如今的云味食肆开不下去!伯伯,可知卫公子的来历?若他没甚来历只是胡吹大气,我们便也不用担心了。”
姚姜取出孟怀一交给自己的名帖递过去,胡村正接过去打开来看了,半晌没言语。
从茶舍出来回村的路上,姚姜便已看过名帖。
名帖上书卫骏驰的姓名,后面却盖着镇国公府的印鉴!
印鉴不大刻的篆字,她仔细看了半天才看明白。
看懂了印鉴,姚姜便知卫骏驰一顿足都能让青川府抖三抖!蹍死云味食肆当真易如反掌!
过得一阵,胡村正叹了口气:“此事便不提了!你专来与我说这个,可有缘故?”
姚姜:“我与胡伯伯签过文契,有了变动自然也要先说个明白。其次,我外出的时刻家中还是要请伯伯多加照拂的。我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将心思都放在经营上。”
“胡伯伯,那园子是比着杯莫停来的,不是寻常百姓能去之地。但我挂的牌匾依旧有云味二字,寻常食客去不了园子内吃喝,去食肆却是轻而易举,食肆的生意只会更加好。”
“许多菜在酒楼里用稀有菜蔬做成,在食肆便用寻常菜蔬仿制。”姚姜微笑着:“认真做来,味道也不差许多,食客必定趋之若鹜。稀有的菜蔬我不放心交与外村乡邻栽种,还是要交与此间信得过的乡邻,因此还要请伯伯相助照拂。”
胡村正不快的缘故是姚姜去帮了他人,食肆收入减少,但姚姜这话说到了他心中。
他掂着胡须:“姚小娘子放心,咱们是同村我又是本村的村正,照拂你们是乃我之责。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申时,书塾散学,杜良辰和侯牧风来了。
平日姚姜回到家大多都是晚饭后,极少在侯牧风在时回来。
杜翠兰忙着摆放桌子,姚姜将她唤到面前:“今日不学书字,你请先生到正屋,沏了热茶来,我有话与先生说。”
片刻后,侯牧风步入正屋,对着姚姜拱了拱手:“姚娘子。”
姚姜拱手还礼:“先生请坐。”
杜翠兰送来热茶,而后到屋檐下的桌边写字去了。
姚姜:“先生何时应试?”
侯牧风:“童试三年一次,明年会有。”
姚姜:“先生将我家妹妹教导得很好,但现下我家有了变动,我事多忙碌,得将翠兰带在身边,翠兰自明日起便不能再在家中学习书字。”
侯牧风已笑容勉强:“多谢姚娘子给了在下机会,教了三月有余。多谢多谢。”
姚姜:“先生的教导很好,只是时刻太短,她所学的还是毛皮,记账等都还未学,但我果真需要将她带在身边了。”
停了一停,姚姜问:“不知书塾如今有几位先生?有几位学童?”
侯牧风:“书塾从前共有六名学童,如今有十多名了,为学童开蒙教导的便是我与伯父。”
姚姜:“侯先生,我有许多账目要记要清。这是难得的机会,翠兰跟在我身边能学到许多,但我未必有精力教她账目。想请你跟随教导。”
她仔细盘算了一下:“若先生能跟随于空闲时指点教导,良辰和翠兰现今的功课也不会落下。酬劳便算每月二两银子。只是书塾学童的教导或许就得耽搁下了,也不知是否可行?”
侯牧风先前听到姚姜的感谢之辞,只当她要辞退自己,心中失望。
以至后面的话听得不甚分明,半晌才醒过神来:“姚娘子,你是想让我跟随教导,做个随行先生?”
姚姜点头,侯牧风又想了想:“我做了随行先生后每月酬劳为二两银子?”
姚姜再次点头,“四时八节的节礼也会折为银子另行给予。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