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清冽的男声通过无线电的传输,仿佛是失了真,短短的几个字对白怜来说却好像是跨越了世纪那样。
谢灵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还没等白怜反应过来,手机再度震动起来。
“通过一下我的申请。”谢灵说道。
“不许挂……”
当然,白怜在听到谢灵的话之前就把电话挂断了,自然是没有听见。
手机里跳出好友申请,名字言简意赅,头像是一个发光的小鹿。
白怜刚通过,谢灵就发送了视频请求。
和白怜此时的夜深人静不同,谢灵那边的太阳才刚刚升起,静谧地可以听见山林间虫鸣的声音。
——虫鸣?
谢灵好端端的放着家业不继承,是准备清心寡欲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了吗?
“能听见我说话吗?”
骤然放大的脸让整个镜头都变得虚焦起来,谢灵的脸庞变得朦胧,只能看见天边逐渐从地平线上逐渐升起的浑圆的金黄色的太阳,朝阳如练。
底下的城市安静蛰伏着,青葱色的山脉围绕在小城市的边缘。
谢灵调整了一下镜头,露出一整张脸,他坐在草坪上,黑色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起,眼眸深邃明亮,是很典型的狐狸眼,睫毛浓密纤长好似自带着眼线,谢灵的唇色很淡但唇珠却很饱满,看着就听薄情的,两只耳朵上都戴着银质的耳饰,看起来像传统的凤凰图腾。
他舔了舔唇角,抽过一边的麦草咬在嘴角,“你那边是是晚上吗?”
自己和谢灵很熟吗?怎么感觉谢灵的表现有些过于熟稔了呢。
“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又爱哭又爱闹的。”谢灵用手叩了叩手机屏幕,骨节和蓝宝石的镜面之间撞击的声音闷脆闷脆,“能听到吗,我这边信号不太好。”
他站起来,将手机举高。
如鹤一般的脖颈上有着明显的喉结,随着男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互动,黑色的高领毛衣沾染了露珠,紧紧地贴在谢灵的身上。
“可以。”白怜沉声道。
谢灵估摸着是记错了,系统给他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一段。
“能听见就好。”谢灵重新将手机对着自己,不再乱动,可能是有些近视的缘故,他的鼻尖离屏幕很近,近得可以看到谢灵脸上小小的绒毛,“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不是说了不许挂吗?”
“没听见。”白怜解释。
“好吧。”亲昵地好像是需要主人安抚的猫。
白怜不由想到,难道宋卿说得真得是对的?要是自己那时候是个omega的话,他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家或许还真的让他们家从破产的边缘中走出来?
“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许再犯这样的错了。”谢灵戳了戳屏幕里的白怜,“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的小未婚夫。”
听着谢灵的意思,好像有问题的人是他一样,见鬼,他们明明才头一次加上了联系方式。
“等等,我什么时候就是成了你的未婚夫?”谢灵这一口一个未婚夫的叫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感情多亲密,下一秒就可以直奔婚礼的神圣殿堂了。
听到白怜的话,谢灵的眼睛都不由大了一圈,还隐隐地露出了点伤心的意味,“怎么了,难道不是吗?我一直在等你的啊。”
白怜叹了一口气,有些琢磨不透谢灵的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真的在乎,又怎么会在这时候临时而又冒昧的出现。
“算了……还是换个称呼吧。”白怜还是接受不了谢灵过于开放的叫法,“叫我名字就行。”
“这怎么行呢,我们的关系明明和别的人不一样。”谢灵当即就否决了白怜的提议,“像你之前看上的那个谁,我看着就很不爽……不过算了,你乖乖等我回国吧,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拜拜了,我的未婚夫。”
谢灵将手机丢在一边,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静静地听着耳边的昆虫振翅的声音。
“真是期待呢。”抬眼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谢灵用手挡了挡,还是觉得有些难受,边用手捏死了旁边吵个不挺的蟋蟀,眼底是如寒潭一般的深沉与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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