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警醒很少突然出现在白怜的脑海里,除了某些特定的时空以及场所。
截止到目前为止,白怜收到这种的提醒也不超过十次。按理说,这种娱乐圈的世界是最安全的才对。
怎么会突然——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抢我们秋野的东西!”过激言论的出现让白怜有些措手不及,他这是遇上黑粉了?
眼前突然冲出来的男生面目狰狞,速度之快让白怜始料未及。
还没等白怜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一股强力扑倒在地,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侵蚀着鼻粘膜。
白怜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强硫酸的味道。
随之取代硫酸气味则是衣物被腐蚀带来的恶臭,但很快就变成了烤蚀皮肤的味道。
“你没事吧?”
面前的人汗珠涔涔地从脸上滑落,眉头因为痛苦而扭作一团,嘴唇和脸都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脖子上的经络变得格外明显,明显到白怜可以切实感受到秋野此时的极端痛苦。
白怜来不及说话,只是将秋野身上的衣物脱下,不然衣服和皮肉黏在一起后将会更加难以剥离,但已经有一块衣服完全和皮肉黏连。
一旁的保安很快察觉到情况,赶过来及时制止住了男生并报警,然后立刻就联系了医疗队的人过来。
“你没事吧。”秋野又问了一遍,眼睛中的光点明显少一些。
白怜看着有些心疼,对他来说秋野就相当于是他用心呵护的幼苗,他所作的一切不就是看着他开花结果吗?
“没事。”白怜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秋野身上,然后将残留的酸擦去,“你刚才怎么回事?要是运气没那么好那你不就毁容了吗?”
“那要不是我,你不是会有危险吗?”秋野反问。
“你是欠了我的嘛?那么想救我。”白怜说道,人潮已经聚集起来了,明显这边出了意外的事情已经被传播出去了,哪怕是富人区但还是有很多看热闹的人举着手机拍照,而秋野在一边疼地一抽一抽,白怜扶着秋野起来,把他的头按在肩头,用外套盖住了秋野的脸,免得让别人认出,“不要抬头,有人在拍。”
“忍一下,没伤到脸,我看过了。”
“嗯。”
他们两个遭到突袭的事情也传到了姚天青的耳朵里,毕竟白怜是他的客人,保安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姚天青。
等姚天青过来的时候,人群已经被驱散了,而秋野也做了紧急处理正打算去医院。
“谁干的。”姚天青问保安。
“姚先生,那个学生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事情还在调查。”
“你们都没察觉到一点苗头吗?要是他们的脸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负得起责任吗?”姚天青骂完之后就气恼地走了过来。
“抱歉。”姚天青道。
“先去医院。”白怜说道,“等秋野的伤解决了再说。”
姚天青提出他可以送两人去,白怜没有拒绝,但一旁的秋野却说:“不用了。”
姚天青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着秋野的眼睛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好。
两人走后,姚天青才怅然若失地从地上捡起了他拜托宋姨交给白怜的礼品袋,不论是因为主人的粗心还是因为刻意的遗落,它都显得格外的孤单、脏兮兮的。
里面的小蛋糕都被人踩成了碎渣,连同不被人注意到的小棕熊玩具,一起被姚天青丢进了垃圾桶。
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经常被主人抛弃的玩具熊,满身的泥点试图找回自己原本的小主人,但最终发现,原来主人已经有了新玩具那般。
失落?
姚天青摇摇头,回国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
白怜将人带到医院后,就联系了段霁星。
“小白哥!”段霁星的语气就好像是要哭出来了,“你没事就好,秋野怎么样了?”
他们被泼硫酸的事情已经登上了热搜第一,段霁星自然也是知道了受伤的是秋野而不是白怜,所以也显得没有那么慌张了。
“医生在处理,等会警/察会过来调查。”白怜回答道,“你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过来就行。”
“好,那小白哥你记得自己吃啊。”
“嗯,放心,我有……”白怜本来想说他有姚天青送的蛋糕,但一回忆,当时场面太混乱,他只想着赶紧处理秋野身上的伤口,好像,把礼品袋落在了那,“没事,我有分寸。”
挂了电话后没多久,医生告诉白怜秋野的伤口基本已经处理好了。
“还好处理及时,只有肩膀那一块烧伤得厉害,可能,会留疤。”医生说道。
白怜清楚一般这么说得时候,大概率就是会了。
白怜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秋野,眼底的情绪越发复杂。如果他的推测没错,之前自己出车祸的时候,那一通打进来的电话中的声音就是秋野。
算上这次,秋野已经是帮了他两次了,自己车祸住院的时候也是……
他推门进去,自己的衣服被放在了椅子上,秋野的肩膀上缠着绷带,血水浸透了雪白的纱布。
“吃饭了吗?”
秋野摇了摇头。
“吃什么,我去买。”
“都可以。”
白怜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你的,直管说。”
“好。”秋野也没有拒绝。
白怜低头,发现秋野另一侧的肩头有一个小小的纹身,一朵花的样子但看不清是什么花,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纯白色颜料绕在秋野的肩胛骨上,衬的秋野那处的肤色透着一层朦胧的粉。
不知道是染料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白怜出门买了两盒医院的盒饭,还带了点水果回来。
不过秋野在看见盒饭的时候,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显得更不好了,不过当着白怜的面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捡着盒饭里为数不多他觉得能吃的东西,混着米饭一粒粒塞进嘴里。
白怜之前住院的时候吃得都是护工或者是段霁星带过来的东西,自然是不知道医院的盒饭是又贵又难吃。
看着秋野挑食的模样白怜道:“好好吃饭,别挑食。”
秋野沉默良久,才说了两个字:“难吃。”
“很难吃。”末了,觉得难吃二字还不够概括这份盒饭的水平,非要给它加个定语。
白怜将信将疑地拆开包装,看着还行,有菜有肉,卖相是不好,不至于那么难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