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

约瑟夫若有所思地分析，“你并不生气，纯粹是孟初雪的行为让你觉得你有被冒犯到，所以你决定设局报复他。”

“所以报复成功后，你就不再理会孟初雪——然而计划失策，孟初雪最后爆发出了出人意料的求生欲，从你的手下逃走了，因此你感到十分不甘心。”

沐云絮惊叹地拍了拍手，“都猜对啦！约瑟夫可真是太——太太太太太聪明了吧！”

约瑟夫：“……”

“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被按压下去，犹豫了一下，委婉地控诉，“我不需要小红花。”

沐云絮：“你脱离角色啦？”

“是的，”约瑟夫矜持地微微颔首，“不过您？”

“我？我根本没演啊，只是在孟初雪面前表现得正常了点。”沐云絮满脸的无辜。

“话说我很好奇孟初雪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啊，夜莺女士你有权限看吗？”

四章都活在别人对话中的夜莺女士抬起头，幽幽地说，“您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

沐云絮耿直地指出错误，“但你不是人。”

夜莺女士微笑，“……您说不是就不是吧。”

她沉默了半晌，期间沐云絮又和约瑟夫聊了几句。

“虽然我觉得使用权限偷窥一位男高的行为太过猥/琐，”夜莺女士继续微笑，“但既然您要这么做，那我就依您吧。”

沐云絮不乐意了，“你这话怎么说得好像我有错一样？”

夜莺女士：“……”

有没有错，您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

话是这么说，夜莺女士还是老老实实打开了主机，希○电脑的大屏幕上展示出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事情。

“……”

孟初雪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他揪着衣领不放，整个人宛若刚刚脱离溺水状态的人，抓紧呼吸新鲜空气。

倒地濒死的感觉依旧缭绕在他的心头，像是附骨之疽，沦肌浃髓，给他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他打开手机，第五人格依旧在后台运行，一看电量，刷刷刷掉了十九格。

他这才迟钝地想起来，要看下时间。

9：30。

孟初雪回忆了下自己的入眠时间，大概是9：00左右，而那场像是南柯一梦一般都荒谬游戏也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

现在他倒是有点相信那个梦境是真的了。

毕竟很少有梦境的时间流速和现实持平。

他起床后所做的梦基本上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个关于游戏的梦境却依旧弥留在脑海里——他倒是宁愿自己能忘记那个可怕的糟糕幻梦。

他狠了狠心，长按第五人格软件准备将其卸载。

刹那间，门外响起了母亲的叫嚷，以及木门剧烈震动的动静，“你姐姐十点到家！快点收拾下，把你那个脏兮兮的房间给我好好整理一遍……”

孟初雪思索了好久才想起今晚暴怒的导火线之一——

姐姐的归家。

她无论是各方面都能碾压他，因此在他出生后，母亲更是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个姐姐。

然而姐姐只是满脸冷淡地看着他，仿佛已经预料到他必定无法超过她，根本没有二胎姐姐常有的焦虑。

什么害怕父母分走对自己的爱，对于姐姐那个自私的家伙，根本不存在的。

姐姐的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总是让他觉得非常不适，因此他在姐姐面前根本按捺不住自己，动不动就对她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平白招来父母的训斥。

别的二胎家庭的日常是“你是姐姐！你要照顾弟弟！”

而他们家的日常却是“姐姐是女生！你要让让她！”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和姐姐是不是女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孟初雪的一生都在姐姐的阴影之下，被强大的压力笼罩。

孟初雪还沉浸在思绪之中，大门被轰然撞开。

……不，那根本不是撞开。

仅仅是依靠脚的力气，孟栀就把门踹开了！

孟初雪目瞪口呆地意识到。

把门踢开的人慢悠悠地走进他杂乱的房间。

那人和他记忆中的姐姐一样，五官深邃，容貌清丽，气质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看就很不好惹。

她属于乍一看不是很惊艳，但看久了却很耐看的类型。

她留着一头浅棕色的长卷发，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深灰色的虹膜映着灯光，晕开成为与头发同色的浅棕色，又莫名显出一种无机质的感觉，乍一看很是怪异。

白色短袖T恤和轻薄的浅绿色长裤当然是夏日的最佳选择，但现在是深秋，已经快要抵达寒冷冬天的深秋——

整个家里只有他的房间开了暖气，现在街上行人大多已经穿上长袖外套了。

孟栀大大方方地走进他的房间，语气冷淡地和他问好，“晚上好，孟初雪。”

她微微皱了皱眉，“你这里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