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是赞成药物治疗的,他虽惋惜幸村不能再在网球比赛上散发光彩,但如果天平的另一侧是生命,那么网球并不能相称。
基于理性以及数据,柳也是赞成药物治疗的,但作为从国一就跟在幸村身边,一直陪他为网球部的发展殚精竭虑,无数次在场下看他在打网球时神采风扬的姿态,柳又不忍心表态让幸村接受药物治疗,那相当于是在劝幸村放弃网球。
丸井和桑原也没有表态,丸井知道幸村的性子,也不打算干涉他的选择,如果幸村选择药物治疗,那他会鼓励幸村发展其他爱好,如果幸村选择手术,那他会为他祈福、协助他在手术前调养好身体,在手术后复健,在家里做惯了大哥哥的他知道,弟弟妹妹可以做任何事情,家人就是可以给他们兜底的存在,同理,幸村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决定,丸井作为朋友只会支持他。
而桑原则是基于部长滤镜,一如既往地相信着幸村的任何选择。
同样是有滤镜的,还有作为幼驯染的真田,真田对幸村有着更为厚重的滤镜。从小就被幸村血脉压制的真田觉得,尽管手术的成功率不高,但他依旧相信着幸村的手术肯定可以成功,毕竟那可是幸村,无论是网球还是学习,幸村都没有失败过,也许这种过分的信任,在后来会成为伤人的利刃,但此刻的真田不知道。
仁王没有说话,事实上,自从幸村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病情以及对应的治疗方案后,众人就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表自己的想法。仁王环顾众人的表情,也大致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眼睛一转,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幸村身上,此时的幸村似乎正看着他们肩上的网球包,不敢看任何一人的神情。
再次大声嚷嚷打破安静的,还是切原,他抓耳挠腮地想了许久,不像其他人有着顾虑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他向来直来直去,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想幸村部长接受手术,我完全不能想象没有部长只有副部长的网球部。”
真田看了切原一眼,但切原完全没有感受到。
“而且,幸村部长不是说要带着我们拿下关东十六连霸,全国三连霸吗?”切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是从国一就有的野心和立下的誓言,幸村一直牢牢记着,那是立海大传承已久的荣誉。
“可是,可是我又很怕,如果手术失败,那幸村部长,”切原已经眼眶红红了,但真田还是一记铁拳砸了过去,“别胡说!”
“赤也!别乱说话!”
“呸呸呸!”
“说错话了!”
“才不会手术失败!”
“海带头又在说胡话了。”
被打了一拳还被前辈们好一顿抢白的切原眼睛更是通红,差点显露出了恶魔化的姿态。
“赤也。”
是幸村部长,幸村站在窗台前,夕阳的余晖柔和了他的表情,但切原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赞同,切原急忙忙地开口解释;“幸村部长,我不是...”
“我知道,”幸村朝他走了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赤也只是口快,我生气的是你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点恶魔化。”
“呜呜呜,幸村部长。”被哄了一句的切原直接变成蛋花眼,泪汪汪地看着幸村。
这场闹剧让众人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尽管还没有定下来是药物治疗还是手术治疗,但幸村不可能连着一个星期都留在医院,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突然晕倒的情况,绿间给幸村开了些药剂,随后,幸村便在同伴们的陪同下离开了医院。
真田和幸村住的近,最后回家的那段路,是真田陪在幸村的身边。在交叉路口即将分别的时候,真田开口道:“幸村,我已经将你住院的事情告诉了伯父伯母。”
本来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思考如何告知家人噩耗的幸村闻言不由得一愣,眼里的温柔立刻结冰,“弦一郎?”
真田不自在地按下了帽檐,躲避着幸村的目光,只有在生气的时候,幸村才会叫他弦一郎。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他有些逾越了,但他还是担心幸村会像拖着去医院检查一样,拖延通知家人坏消息,于是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就悄悄地给幸村父母发了消息,告知他们幸村突然晕倒的事情。
“哼哼~哼~”是幸村妹妹在小学歌唱比赛中哼歌的声音,被幸村录了下来当来电铃声。
“应该是伯父伯母他们打来,问你晕倒的原因。”真田当时并没有直接了当地说出幸村患病。
幸村看着来电显示,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真田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真田停在原地,看着幸村离去的背影,电话铃声一直在响,过了十几秒后,那人终于接听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