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觉得,自从我车祸醒来后,你变了很多呢~”原本熟睡的人儿翻转了个身子,睁眼看向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爱人。
苍蓝色的瞳仁清浅,勾着打趣的笑意,一如初见的轻松自在,潇洒肆意。
只是这样的假象不过是药物作用下的副作用,她的记忆残缺了一部分,就像人的本能,会下意识地遗忘掉自己最痛苦的事情。
她轻轻地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温暖地笑了,“这个样子,可都不像你了啊~”
幸村精市和她相视一笑,捧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侧脸,想要把温度渡给她一些,“好点了吗?你昨晚高烧不退,吓到我了。”
“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发个烧而已,人都会发烧的好不好?”说是这么说,锦织兮大病初愈,嗓音还是沙哑的很,无奈。
幸村精市伸手探向她额头的温度,柔声道,“你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大小姐了。”
锦织兮笑了,脸色却还是很苍白,她伸出手,任性地想要对方将自己抱起来。
幸村精市见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摁下她的胳膊,“虽然退烧了,还是需要静养,这两天不要出去了,三餐我会让人送进来的。”
“你在这里陪我吗?”
“陪。”
“不打网球了吗?”
“等你身体好了的。”
“听弦一郎说,u17给你们发来了邀请函,你不去吗?”
“有弦一郎在。”幸村精市微微蹙眉,婉言拒绝。
锦织兮目光难过,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我能问问你不想去的原因吗?是因为我吗?”
“想的太多。”幸村精市体贴入微地替她掩好被角,将人儿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现在乱作一团,祖父忙不开身,我自然是要尽一份力的了。”
“撒谎。”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谎话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实话了?”锦织兮像个任性的小女孩儿,生气地背对着他,不想看到这张强颜欢笑又逞强的脸。
幸村精市的碎发丝被固定在脖颈后,鸢尾紫衬托地脸庞白皙,温润如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变得浅淡疏离,再没了以往的包容和温柔,清冷不可高攀。
没人说话后,空气一瞬间凝滞,沉闷。
僵硬。
两人相对无言。
锦织兮的神色暗淡,喉咙里卡着异物般的疼,她的胸口堵塞,“笑面虎…”
“怎么了?”
锦织兮强忍着心酸的泪水,阖上了眼眶,“等我好了,我陪你去u17,我们一起打网球,像小时候那样。”
幸村精市神色一顿,随即唇角上扬,眼底露出真切的笑意,“好啊。”
“去给我拿药,难受死了~”锦织兮不喜欢这种肉麻又煽情的环节,连忙摆了摆手,哽噎着让人赶紧出去。
幸村精市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起身,“那你老老实实地不要乱动。”
千般宠溺,万般纵容,想要将她缺失的那部分弥补给她,也认真地想要从头开始,就像小时候那样。
锦织兮吸了吸鼻头,蜷缩成一团,“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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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赤也是在门口等到自己想要见的人的,他狼狈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喊住了对方,“部长~”
嗓音激动,颤抖。
那两个字就足够他红了眼眶。
幸村精市微微惊讶,“赤也,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简直太胡闹了。”
他的两颗子弹都在腿关节处,如果不好好调养的话,将来的运动生涯就毁了!
“你等了多久?管家没让你进去,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切原赤也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慌乱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幸村精市眼底的笑意淡了几许,似乎已经猜中了他来的目的,“进去说吧。”
这里是幸村玄朗为孙子在学校附近置办的私宅,平日里会有人来定期打扫,但是住的人不多,只有幸村精市和锦织兮两个。现在两个人接连出了这么多事,两家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回神奈川。
门扉被轻轻阖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砸在心口都是格外沉重。
空气安静,沉寂。
切原赤也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部长明显大病初愈的模样,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幸村精市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温和道,“听弦一郎说,你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是因为她的事情吗?”
切原赤也自惭形秽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对不起,部长。如果那个时候我…我没有擅作主张就好了。”
“事情经过我已经听弦一郎说过了。”幸村精市坐到了他的对面,“抬起头来,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