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当时我骄傲呀…自尊心比天高…非要证明些什么~”锦织兮沉重地喘着粗气,“我不服气…所以刚上国中…就找人恋爱~只要不是你,谁都可以~”
“真傻~”幸村精市眼底酸涩,只能无言地搂紧她。
“是啊,真傻…绕来绕去…既逃避不了自己的内心,还害死了宽子~”锦织兮眼底的光彩逐渐黯淡下去,气若游丝道,“不过…如果这是我人生的…的最后,我还是要说…说一句实话~”
“不要这样像嘱托后事似的…”幸村精市沉痛道,向来理智的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他怀里生命被疼痛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
锦织兮费力的望着他,双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认真道,“我…我喜欢你…”
幸村精市瞳孔骤缩,呆怔。
对方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块大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口,压抑的他呼吸困难。
“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也很讨厌这样矫情的告白了。但笑面虎,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筱田说可以放弃赤司,和幸村家联姻的时候我也高兴了好久。”
“呜呜呜呜~”锦织兮的哭腔带了委屈。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小时候那样,我…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呜呜呜呜~”
“傻丫头,哭什么?”幸村精市用指腹轻柔的,一点点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因为…我…我要死了…”
他越是擦,她的泪水就越像是断了线似的,一颗颗的往下掉。
因为有人接住了她的泪水,所以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哭。
“不会的,小兮儿。”幸村精市嗓音低沉,嘶哑,“我们会活着出去的,一定。我们还有好久好久的时间…”
锦织兮摇头,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疼痛蔓延,“没有了~”
她…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
“会有的,我们会有的~”幸村精市鸢紫色眼底泛红,死死地不肯松手,像个得到一切,却又老天无情取走一切的孩子。
“再撑一撑,小兮儿~”
“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锦织兮笑了,却哭地泪水掉了下来。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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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盛开的白玫瑰花圃,碎花落了一地,馥郁典雅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阳光萦绕在轮椅上的人,少年蔷薇红色的发丝温柔,他把玩着手中的玫瑰,尖锐的刺被残忍地拔了干净。
狼狈地如同丧家犬的筱田廸匍匐在地,他不顾自己被活生生打断的双腿,顶着尖锐的剧痛跪在对方的面前,头颅贴着地面,毫无尊严地俯首,“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你放过她。”
赤司征十郎背对着他,采撷着鲜艳盛开的花,他的发帘低垂,挡住了眼底的淡漠,仿佛是冰冷瘆人的湖底,毫无波澜,更没有一丝常人的情感。
筱田廸丢下自己全部的骄傲和自尊,第一次对这个比他小上整整7岁的表弟感到畏惧,那是一种生物本能上的惊悚,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他甚至会转身就逃,而不是头皮发麻地来求情。
明明前一秒他还将那人捧在手心里,作出千般算计都是为了她的深情模样,下一秒他却亲手将自己的爱人送入地狱。所有人都被他温和的伪装骗到了,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手段更是令人背脊发凉。
冷汗不停地顺着筱田廸苍白的额头滑落,他泛白的指尖深深陷进泥土里,手臂上青筋直冒,死死地咬牙支撑,身体因为疼痛痉挛,抖成筛子。
空气静谧,压抑。
这种无声的折磨持续到他快要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的时候…
“廸表哥,我们是合作关系吗?”
“是。”
“不,我们是利用关系,以前是,以后也会是。”赤司征十郎捻着花茎,垂眸淡淡道,“你说呢?”
他全都知道!
筱田廸不寒而栗,俯首称臣的模样像个任人摆弄的棋子,而执棋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他,他竟然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推翻棋盘,自以为是地背弃对方,嗓音颤抖,“是我错了…”
“回去吧,下不为例。”
筱田廸瞳孔皱缩,“那我妹妹…”
“三个月。”
“可是她!”筱田廸猛的抬起头。
“或者可以更久?”赤司征十郎轻笑着问道。
筱田廸脸上血色尽失,薄唇哆嗦,“我只是担心小兮会撑不到那个时候。”
“放心,她比你想象中的要有价值,我不会让她出事的。”赤司征十郎轻嗅着掌心的玫瑰,眼底的笑意淡了几许,侧颜阴霾,“更何况,不逼一逼幸村家,他们是不会轻易改变中立的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