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玻璃笼罩的密室,就是一个笼子,旁边的镜面上有几处血迹,少年颓废无力地靠着镜面,蜷缩身子,不停地抽搐,脆弱地令人心惊。
锦织兮一只手撑着身体十分勉强地爬到一半还没站起来就噗通一下栽倒,她光着的脚在泥土里拖拽出凄惨的血迹。
高山庭月像是遛狗一样,漫不经心地地牵着缰绳,缰绳的一端是锦织兮脖子上的尖刺项圈,不管怎么小心,都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的目的很简单,所以连折磨起她都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锦织兮在看清里面的人后,光泽黯淡的眼眸睁大到了极限。
那张虚弱到惨白的脸夹杂了惊慌恐惧,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身体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她,转而摔倒,闷哼,“嗯~”
里面的人终于听到了外面的细微的动静,僵硬着冰冷麻木的四肢,身体发出缓慢坏死的吱呀声,光是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叫嚣在血液里的毒素疯狂乱窜,凌迟着支离破碎的身体。
锦织兮突然伸出白己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手,她的手指被人残忍的折断,扭曲到诡异的形状,就像是木偶戏里的木偶,“笑面虎…”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刺激,她不顾身上的银针,疯狂挣脱着束缚着自己的缰绳,掌心被一路爬来的石子磨破,混合着肮脏的尘土和不忍直视的鲜血。
锦织兮的嗓音沙哑,带着歇斯底里地急促,双眼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放开我!!!咳咳…你个疯子!!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你对他做了什么?!”
近乎绝望。
幸村精市石雕一样,动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
昔日明亮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焦点,只剩下一片死寂沉沉的灰色。
“老实点儿,可是他跪在外面求了几天几夜想要见你的。既然是求人,总要付出点儿代价吧?”高山庭月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袖,“放心,毕竟是幸村家的,我说什么也不会做的太过分的。不过我听说幸村老爷子已经准备着换掉这位废物继承人了。”
锦织兮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僵硬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心底的愤怒像是一把火想要冲破理智,将一切伤害他的人焚烧殆尽。
“笑面虎…”
幸村精市的眼神涣散,他的思绪在黑暗中变得迟钝,连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自己面前都有些反应过不过来。
他像个弥漫在药物中的实验品,皮肤惨白,毫无血色,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已经接近崩坏的临界值,光是这样勉强的维持的清醒都是浑身剧痛,强迫着他连死都不能。
他的右手手腕被血浸湿了,身上的血腥味浓烈的几乎让人窒息,谁也不知道小泉家对他进行了怎样的迫害。
“放开我!!!”
“畜生——”
“你们这群畜生,做错事的是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锦织兮疯狂地挣扎,眼眶顿时湿了一圈,“呜呜…”
笑面虎…
她的身后传来笑声,夹杂着病态的趣味。
高山庭月的薄唇即使没有翘起也会有完美的弧度,像是一抹诡丽的笑容,妖冶偏执,“你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不是我…”
“呜呜呜…不是我。”
锦织兮泣不成声,毫无尊严地匍匐在地。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就算要我认,我也认了。
为什么要牵连到笑面虎?
“我到底要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呜呜呜…高山君,我求你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他没有关系,你放过他…”
“呜呜呜…”
“你放过他。”
高山庭月欣赏着玻璃中的作品,瞧着她的狼狈不堪,她的几欲绝望,开心地商量道,“说起来,正好他来了,我们换个游戏来怎么样?筱田桑~”
小孩子似的天真话语却带了恶意。
锦织兮顿然间轻颤了一下,身体从内外扩的冰凉起来,“不要!!”
“我求求你!!”
她抓住他的裤腿,哭求,“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小泉桑!”
“你放过他!!你放过他…”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激动的语无伦次,恐惧地小脸惨白。
高山庭月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笑意盈盈地掏出口袋里的药瓶,倒在她的头上,“说起来也是为难,我的朋友新开发了一种药物,但是因为活体实验的数据不够,他真的很困扰呢~原本幸村君答应帮我尝试,但是我朋友说了女性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锦织兮瞳孔震颤,呆怔怔地面前五颜六色的药片,连骨头都在叫嚣着惊悚,后背冷汗淋漓,偏偏又是无比的庆幸。
庆幸她有的选。
至少,她还有的选。
高山庭月用宠溺般的温柔口吻说着,“我呢,是很讲道理的~这些药是今天的量,看在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的份上,只要你代替幸村君吃了,我就不为难他了,怎么样?”
锦织兮心蓦地一沉,伤痕累累的双手就去捡地上的药片,连是什么都不问,就往自己的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