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周身裹挟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平静,呢喃着压抑恐怖,令人不安。
宴会不消片刻,再度恢复正常,灯光华贵,觥筹交错,璀璨耀眼。
只是几个城府深的老狐狸还是给了手下信号,派人跟了出去。
藤田冲拥着小泉浅,笑意却比之前淡了许多,眉眼之间是明显的不虞。
锦织兮有些云里雾里,只能问向身旁的风间结衣,小声道,“怎么回事?刚才那个才是小泉浅?现在的这个是假的?”
风间结衣柔媚一笑,如同白玉兰花纯洁,动人心弦。
她漂亮的青葱指尖捏着红酒杯,灯光洒在她淡蓝色的长发上,衬托得脸蛋白皙如玉,完美无暇,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眸光流转间是风情万种,姿态迷人。
香槟色的长裙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亭亭玉立,“谁知道呢,毕竟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些事啊,说到底不过就是藤田的一句话,端看他怎么想了。”
如今的小泉世家,早就名存实亡了。
锦织兮微微蹙眉,陷入深思。
这些人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筱田桑与其关注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我们的约定。现在征十郎可是要被赶出去了。”
锦织兮脸色大变。
糟了!
忘了正事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风间结衣唇角轻勾,朝她虚虚抬了一下酒杯,优雅动人,“合作愉快。”
锦织兮微微蹙眉,却还是端着自己从进会场就一口没动过的蛋糕,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风间结衣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似水。
16岁啊~
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地活到16岁呢?
锦织兮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了追了出去。
赤司征十郎坐着轮椅,本来就行动不便,宴会大厅又不许无关人进来。
锦织兮把芝士蛋糕塞进他怀里,“我送你出去。”
赤司征十郎没有开口,却默认地松开自己转动轮椅的手。
“你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两口吧。”锦织兮在他身后推着轮椅,关心道,“大病初愈,还要来这边应酬。”
赤司征十郎的羽睫挡住了眼睑,视线忽明忽暗,令人琢磨不透,月光将他的脸庞衬托地白皙如玉,偏偏下颌线条完美,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的胳臂随意地搭在一旁,干练精悍的肱二头肌隐隐浮现,伪装在温和表面下的本质是自私冰冷的机器,完美的运转,从不允许自己出错。
如果嫉妒即将冲垮掉他引以为傲的冷静,那就选择毁灭。他永远不会犯错,赤司财阀的继承人无论何时都是优秀的,他会做出最利己的判断。
待价而沽的商品超出了她原本应该有的价值,他得不到。那么同理,其他人也应该得不到。
“多谢。”
司机已经在门口的长廊上候着了,仿佛有先见之明一般,锦织兮没做多想,停下轮椅,“我扶你上去。”
她看了眼对方动都没动一下的蛋糕,微微吐了口气浊气。
比起之前的不安,现在反倒是如释重负了不少。
赤司征十郎却突然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从轮椅上站起来,蛋糕瞬间砸毁坠地。
锦织兮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拽着往后跑,她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什么都没听清,只有对方的厉声,“趴下!”
嘭——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匍匐在地的赤司征十郎和锦织兮掀飞数丈远,刚刚在恭敬守在长廊的司机已然消失不见,连带着私家车炸成焦黑,熊熊烈焰燃烧。
赤司征十郎用身体挡住了怀里的人儿,右手牢牢扣住锦织兮的头,两人滚成一团,直到撞上冰冷的台阶。
“唔~”隐忍压抑。
锦织兮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对方手骨碎裂的声音,只为了替她挡住尖锐的棱角。
不远处,火光冲天。
浓郁的黑雾呛的锦织兮直咳嗽。
赤司征十郎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呼吸急促,费力地发出声音,“抱歉,牵…连到了你…咳咳…”
他狼狈一笑,干净的蔷薇红色碎发上已经沾满了灰尘,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跌落凡尘,再也强撑不住意识,昏了过去。
锦织兮惊慌失措,“喂!你别吓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一推开失去意识的人,就见到对方血淋淋的后背和扭曲诡异的右手手腕,像是被弯曲坏死的木偶,发出破损的声音。
赤司征十郎唇角鲜血滑落,染红了俊美的脸庞,将人衬托地更加病态惨白,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露出了他的獠牙,却偏偏伪装成一副温和平静,单纯无害的好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