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兮仰望着面前的豪华别墅群,有着些微的恍然,模糊的记忆猝不及防地浮现在脑海中,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司机去停放车子,有专门的人带着她走进了这座别墅院子。
绿荫荫的小路,两边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矮丛,阳光洒下,泛起一阵阵令人舒心的绿波,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池里建了一座美人鱼的雕像,非常的具有艺术美感。
水池的后面便是主屋的大门,四层楼的高度,深色的建材倾吐着庄严和压抑。
说实话,这样的房屋还真不利于小孩子的身心健康,太不阳光了,感觉像是历史悠久的城堡,虽然奢华,却不灵动,鹅卵石的小路上弥漫着淡淡的荒废阴凉感。
别墅前是迷宫一般的花丛,有花匠戴着草帽,拿着剪子在修剪多余的花枝,只是他的技术应该不是很好,枝叶被修剪的四碎,别具一格。
“不走吗?”年轻的花匠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被人盯着,抬起头,朝对方微微一笑。
阳光洒在他帅气俊美的脸上,他身后的景色都黯然失色了。
20岁左右的青年,领口微敞的黑衬衣勾勒出欣长的身姿,侧脸白皙如玉,下颌线条完美,黑曜石般的瞳仁中闪烁着淡淡的笑意,薄唇轻吐,气息萦绕在周身,贵不可言。
“你很希望我走吗?”锦织兮隔着弯曲的鹅卵石小路,凝望着对方。
声线飘浮在空中,两人之间沉寂,眨眼之间就是十年,少时的不虞和打闹烟消云散,只剩下往后余生的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因为他们都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
之前负责引路的管家低头,退到了身后,姿态恭谨。
“我叫筱田廸,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花匠放下手上的剪刀,摘掉和自己格格不入的草帽,轻甩掉发丝上的汗水,上前。
锦织兮垂在两侧的手微微蜷缩,她抬眸直视着对方,“宽子的事是你做的。”
“是我。”
锦织兮心脏顿时沉入谷底,“就因为我和他交往了?”
“是。”
“宽子妹妹也是你杀的?”锦织兮四肢冰凉,薄唇颤抖。
“是。”
“为什么?”
“嗯,没有为什么吧~”男人略微思忖一下原因,“要不是征十郎提醒,我都不知道她当时正在和你通话,我不太喜欢这种给我使绊子的人呢~正好心情不是很好,就只能麻烦她去死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死个人,不过和吃饭一样习以为常。
锦织兮脸色阴郁,拳头攥的吱吱作响,“宽子身上的药是你做的?”
筱田廸乐了,无辜地点点头,“当然是我做的了,这件事你可不能误会幸村君哦~要是因为我破坏了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就是我的罪过了。”
“为什么?”锦织兮眼底染上阴影,几乎咬碎后槽牙。
“自然是因为你了~我亲爱的妹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还惹得幸村家不快。不过有件事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让人把他赶出神奈川,谁知道那两个蠢货竟然把人带上床,你知道的,手下人太多,我有时候也顾不上~”
筱田廸笑眯眯地上前,弯腰凑近,“谁知道他这么脆弱,没俩下子就想不开了~”
锦织兮的拳头直接袭向他的脸。
谁知筱田廸像是预知到了一般,轻松侧头躲过,顺势攥住了她的手腕,抬腿膝盖撞上对方的腹部。
“啊…”惨叫。
锦织兮吃痛地跪倒在地,捂着肚子。
筱田廸蹲下身,懒洋洋道,“毕竟是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放心吧,我没下重手。我要是把征十郎的未婚妻打坏了,他会生气的。”
锦织兮眼眶通红,死死地咬着牙,“疯子!”
筱田廸笑了,笑声病态悠扬,“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还对我动手,不过倒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锦织兮仇视着对方,“我没有你这么冷血的哥哥!杀人凶手!”
筱田廸膝盖骨抵住对方的背脊,反擒住她的双手,将人儿摁在地上,“他自己脆弱想不开关我什么事?而且你要是不和他交往,后面不就没有其他的事了?归根到底,还得是你的错啊~我的宝贝妹妹,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总是会接触一些莫名其妙的阿猫阿狗。你这样乱来,我也很难办的。”
“筱田廸!你少倒打一耙了——”锦织兮挣扎,颜面尽失地咒骂,痛恨,“如果不是你,宽子一家怎么会出事?!你简直无耻!”
筱田廸咯咯笑了,胸膛震颤,“嘛~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比较好,你要知道幸村君那个病啊,就算手术了,复发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友善的威胁。
“筱田廸!”锦织兮简直被气疯了。
筱田廸佯装伤心地叹气,“唉,我是真不愿意做这个坏人,但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会拆散你的好姻缘的~”
锦织兮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骤停,“什么意思?”
筱田廸唇角翘起,笑的别有深意,“就是字面意思哦~你知道的,我和征十郎的关系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比起一个不服管教的表弟,或许受控于我的妹夫更合我意。你怎么想的?征十郎虽然很好没错啦,但你应该更喜欢幸村君吧。”
“我谁都不会嫁——”锦织兮忿恨地瞪他。
筱田廸笑笑,“小孩子话~好了,闲聊到此为止,让管家带你去房间看看吧。听说你当时撞坏了脑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的手机呢?”
“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会给你。”
“这是非法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