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本木,幻色。
激烈碰撞的酒吧伴随着夜色的降临,将人们堆积在内心的情绪宣泄出来,错乱的灯光肆意挥洒在舞池扭动年轻男女身上,让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变得更加欲望难平。
二楼的某间包厢,此刻却安静异常,灯光昏暗,唯有一明一暗的两个男人。
渡边零背着挎包,被侍应生请进来。
明处的男人大概20岁左右,一身纯黑色的休闲T恤短裤,勾勒出漂亮的人鱼线,宽肩窄腰,没有丝毫的赘肉。他的长相俊美旖丽,眉宇间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妖冶,唇角噙着危险的笑容,三分慵散,三分恣意。
“你好,渡边小姐。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荻田咲,这次能给我妹妹出口恶气,还真是多亏了你。”男人热情地上前,伸出手。
渡边零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态度疏离冷淡,“各取所需罢了。”
荻田咲唇角上扬,微笑,“渡边小姐不用这么怕我,我不是什么坏人。”
他拎过茶案上的皮箱,“这是事前答应给你的5000万和飞往伦敦的机票,那些高利贷的人我已经解决好了,里面还有一块地皮,你可以在办理全家移民的时候用。”
渡边零扫过箱子,讽刺道,“只是在真田弦一郎的柜子里放些兴奋剂,就能换来这些,立海大的那些人可真是值钱。”
“至少是比你哥哥的命值钱的。”荻田咲手微抬,“不接吗?”
“据我所知,幸村君除了一个叫五十岚樱的未婚妻,从来没有过什么女朋友。”
荻田咲上前把箱子塞到她手中,笑容玩味,是提醒,也是警告。
“这就是我们家的私事了,渡边小姐的好奇心不要这么旺盛的好~知道越多的人,越容易出事呢。”
“我哥哥的死和你们有关系吗?”渡边零抬眸,目光犀利,直入人心。
荻田咲诧异,觉得自己冤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你哥哥都不认识,教训立海大也纯粹是帮我妹妹讨回公道罢了。”
“只是针对立海大?”渡边零不相信他。
“应该说,只是针对那个玩弄我妹妹感情的幸村君。”荻田咲耸了耸肩,无奈叹气,“渡边小姐,我们好说歹说也是合作过的伙伴,你这么怀疑我,我也是会受伤的~”
“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来雇我做这点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
“你和锦织兮什么关系?”
荻田咲笑容如常,“幸村君的那个青梅竹马?我不认识,不过我妹妹出事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你真的不是认识她?”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荻田咲道。
“渡边桑包里有什么?”暗处的男人出了声,声线清冷,没有丝毫的起伏。
在他没说话前,渡边零对他根本没有太大的注意,虽然知道角落里有个人,但也只是认为他是荻田咲的保镖。
荻田咲脸色大变,立刻拽过她的包,“敢耍我?”
渡边零的包被猝不及防地抢了过去,里面藏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字样。
荻田咲的目光骤然变冷,挂断了电话,“原本我还想做件好事,看样子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毕竟哥哥就死在自己手里。
“铃铃…”之前和渡边零通话的人怕她遇到什么危险,不怕死地打了过来。
“咔嚓。”一声,手机被荻田咲徒手捏碎,屏幕变黑,他直接丢到了醒酒的冰桶里。
渡边零心脏一颤,下意识地后退,“我哥哥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她犯了个错误。
与虎谋皮,最终害人害己。
“东京这么多人,偶尔有一两个找不到也很正常。”荻田咲面容冷酷,动了杀心。
处理完地毯上的血水,黑衣保镖将没有呼吸的渡边零尸体拖走。
荻田咲瘫坐回沙发上,胳膊慵懒地搭着靠背上,“我应该没说漏什么吧?”
“锦织的电话?”暗处的男人道。
虽然是反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句式。
“自作聪明的臭丫头。”荻田咲冷笑,“我这么煞费苦心的还不是为了她?不过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让她这么大张旗鼓地去闹?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之前不是一直主张息事宁人的吗?”
暗处的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去联系幸村吧,告诉他你有办法保住锦织。”
荻田咲下颌微抬,揶揄道,“哦,我知道了~是因为那位吧,能让你改变主意,作出这么急功近利的事情,看样子藤田回国给了你不小的压力啊。”
“你很闲?”
荻田咲笑眯眯道,“确实有点儿,不过托你的福,可以大闹东京了,还不错~”
“锦织到了东京也需要落脚的地方,没有什么人能比越前南次郎这个舅舅更名正言顺的了。”
“我就是个干活儿的命啊…”荻田咲听懂了他话外之音,感慨。
锦织兮匆忙从医院赶来的时候,连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右手腕上缠了厚重的绷带,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着急的缘故,刚到幻色的门口就和一个年轻人撞上了。
对方是个很清秀的少年,看起来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微风拂过少年松散的蔷薇红色发丝,衬托地脸庞白皙如玉,他虚扶了她一把,眉眼温柔,距离感却把握地极好,“没事吧?”
锦织兮愣了好一会儿,才堪堪从那双金红异色的瞳仁中回神,一边是温柔,一边是冷酷,矛盾的目光深不可测,却又和谐地没有丝毫突兀,淡淡的白玫瑰清香萦绕在鼻息间,干净通透,清冷内敛,让人不自觉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