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你的脑子有病吗?我告诉你,我可是神殿的资助人,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招惹的!”
天槲重新望向中年胖男人,表情和语气满是讥讽。
“你这个蠢货,竟然没有发现她是魅魔。”
“你……你说什么?我不信!”
虽然这么说,中年男人还是惊恐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怀里的美女。他试图想要松开手臂远离她,但是因为被枝条死死捆着,所以动弹不得。
女人立刻为自己争辩,“你说什么呢!亲爱的,你可别听他瞎说,你看他们突然袭击,神族人就是这么独断专行的家伙。”
天槲没有理会她,操纵枝条死死勒住她的脖子,光纹闪过,封印住一切有可能的反击。然后他走上前,指尖光息涌动,幻化光刃穿透了她的三个心脏。
女人美丽的脸似乎开始融化,天槲将手伸进胸膛掏了几下,拉扯出一颗畸形的心脏,每处血管都如同蛇般扭动,然后用力甩在胖男人的脸上。
“你看,这不是魔兽,那又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脸上溅了满脸的黑血,尖叫起来。
见了这幅残忍的景象,四周的围观者也发出惊恐的呼声,原先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华美的大厅里,蔓延起了强烈的不安气氛——
衣着华丽的富人由于害怕吸入魔兽的血气,纷纷掏出手绢捂住口鼻,母亲们也不忘着用丝绸扇子捂住孩子的眼睛;至于那些保镖,则都一脸戒备地站着,也许是害怕魔兽突然爬起来袭击。
天槲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站在原地,连血都没来得及擦,就拿出本子和队友一起认真地记录着这次行动。
呃……好像并不是魅魔,我判断错了吗?他望着手中的黑色兽血心想。
但的确是魔兽,所以没问题。
-
几个小时后,群青独自坐在餐厅里用餐。
有人走到他的身边。
“我能坐在这里吗?”
对方是位身穿深红色礼服的美女,脸上略施粉黛,梳着优雅却样式复杂的盘发,流苏状的银色长耳环在两侧闪闪发光,散发出高贵的气质。
群青知道她叫「红丝」,虽然先前没有直接交集,但印象还算不错。因此就算四周还有很多空座位,他也没有拒绝,而是主动起身,为她拉开座椅。
红丝款款入座。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来参加这次的舞会,辰骨先生。”
称呼持有神印者的印名,是神族之间表达礼节的方式,在有地位者间尤其流行。红丝并非垂天院成员,家族也不具有封爵,但是却确实出身浮光城名门,因此这么称呼群青,非常符合身份。
“直接唤我群青就好,红丝小姐。”群青回答,“只有你一人吗?你的丈夫,也应该正是你的搭档,他没有来吗?”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记得梦丘,如果他知道被你记住,大概会感动到流泪吧。”红丝侧过脸,似乎联想到什么,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他今天刚来这里,水土不服,闹了肚子,所以就窝在房间里休息呢。”
“原来如此。”
正在这时,两人注意到有几个服务员,正偷偷隔着装饰柱看着他们。
这应该是因为在餐厅内部,已经流传开了他们的种族身份所致。毕竟多名神族人聚集在一个地方,很容易让人产生猜测与联想。
红丝对此习以为常,轻轻抿了口红酒,“话说回来,夏山子爵可真是大手笔,大概请了不少人吧?我今天都至少看到五个同胞了,对了,你听说天槲的事了吗?”
“算是听说了。”
“那个愣头青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行动,还弄得那么血腥,现在整个布洛尼茨格恐怕都要喋喋不休了。”
神人两族之间,有着很多不成文的协定。
比如在城市地区猎杀时,不能过于放肆,要避免不必要的财产损失。又或者说,就是处理伪装成人类的魔兽时,更是要低调行事,避免给群众造成过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他们神族也需要维护自身形象。
若是太过张扬,就算成功铲除邪恶,也不免让人心生不满。
然而天槲却反其道行之,把酒店搅了个天翻地覆,而且还当众挖出魔兽心脏,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神殿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加训斥和约束,只因为他们团队战绩斐然。但对于出身名门的红丝来说,这不免有损神族的体面与矜持。
群青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夏山子爵在帕拉纳索宫开舞会,这件事本身已经够张扬了,天槲只不过是加了个话题。”
两人又寒暄几句,就各自吃起食物。
因为周围人的围观,群青并没有停留很久,草草地与对方道别。
夏山子爵预定的是位于顶层的最高级套房,四周有宽广的玻璃天顶,映照出布洛尼茨格灿烂的夜间灯光,以及一年四季开满鲜花的屋顶花园。
穿行过那条香气四溢的小径时,群青抬起头,看见有人站正站在另一端,在灯光中留下剪影。
对方似乎是在看他,却又很快转身离去。
虽然轮廓与身型并非算熟悉,但对方走路的节奏和姿势,却让他瞬间心跳加速。
……云栎?
来不及进行思考,群青本能地迈开脚步,追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