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海先生,求你不要隔离肯恩叔叔,不要把他放入净笼隔离!他的伤这么重,再拖延会死的!我以后一定不偷东西了,求求你不要惩罚他,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凯文站在担架边,拉着锁海的袖口,几近哀求地说道。
“这件事与你无关,凯文。魔兽将他从地底放出,也不知道是何居心。虽然我也很想快点继续治他,但是……必须要确定他没有危险性才行。”
其余人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将肯恩抬走。
“痛……好痛。”
鲜血随着呻吟声滴落地上,猩红色分外刺眼。
锁海目送着血肉模糊的伤者远去,表情似乎有些不忍,最终轻轻握了握拳,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能再引狼入室、重蹈祷天仪式上的覆辙了,他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
一天一夜的救援后,大部分伤者已经被搬往临时场地,等待着接受治疗;而那些遇难者的遗体,也都已经在有序的收集过程中。
在这种关键时期,每一个决定都更是要小心谨慎。
…
两天里,云栎的伤渐渐趋于稳定。
由于群青实在不擅长治疗,已经深感疲惫,除了寻找食物外,没有办法走得太远。
然而当天空第三次亮起时,群青一觉醒来,发现事情又开始有点不对劲。
对方皮肤又变回失血时的苍白,甚至还有点发灰,双眼紧闭着,深陷在一圈黑色阴影中,看上去情况比先前更差了。
“云栎?”
群青轻轻地推了推对方,眼见没得到任何反应,便有些着急起来,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云栎!快醒醒!”
“……”
云栎的眼皮这才动了动,茫然地看着前方,似乎无法理解任何信息。
几秒钟后,他头一歪,又重新昏迷了过去。
……糟了。
群青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于是施了个探知咒。果不其然,云栎的各项生命体征都迅速在下降。
奇怪,伤口明明没有感染迹象,怎么会又开始恶化呢?
等等……这种状态,似乎与旅店里的那个病人非常相似。
难道说云栎也与那个人一样,被某种曳行类影响了?
但怎么可能?他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它们?难道是祭礼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
云栎本来就受了重伤,如果再受魔兽影响,那就更危险了。现在这种流逝的速度,就算每时每刻都唱祝辞也来不及……
必须要立刻处理。
所需要的法阵复杂,不能空手施展,群青知道要回镇子里去拿行李箱。只是……先不论行李有没有被锁海处理,这两天离,一直有镇民在附近的山头出没,也许是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再加上森林里可能还存在着没被发现的曳行类……把神智不清的云栎单独留下太危险了。
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在四周施加好几层结界后,就迅速出发了。
…
刚潜回小镇,他就感知到一股光息波动。
它自于某个偏僻的小屋,外墙上写满符咒,四周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的镇民守卫着。
这是“净笼”,专门用于暂时安置、分辨、以及净化那些疑似受到魔兽影响的人类;除此之外,群青还在那股波动中辨认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力量——看来被关在里面的人,就是当时他从地底带出来的那名伤者。
虽然群青不理解锁海这么做的动机,但人类的性命与他无关。
旅馆距离祭坛并不近,因此保存得还算完整,他避开稀疏的巡逻者,很快就找到了房间。
锁海果然在这里做了手脚。
除了防御型的结界,竟然还有专门针对魔兽的封印结界?前一个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会有最后的?如果说把伤者关进净笼是为了作秀,落实我是魔兽,那这个结界又是何意?人类又看不懂,岂不是多此一举。
难道说,他认为这种东西,会真的对我有用吗?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群青没有多想。
受到攻击后,那些结界如同肥皂泡般破碎,光息剧烈地震荡着,飞速散播开来。群青知道此举一定引起了锁海的注意,所以刚一找到了行李,就飞速离开那里。
只是,他稍晚了些许。
在小镇的边缘,强烈的冲击追上了他。
“……!”
群青将行李箱扔向一边,双手交叉于胸前,硬生生地接住了这一击。等他他重新落地,就看见锁海真站在不远处,身后都是全副武装的镇民。
先是云栎,再是这些人……你真的很擅长利用无关者,群青在心里嘲笑。
于此同时,锁海亦憎恶地望着眼前伪装成人形的魔兽。
但是与祷天祭礼是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心中已经有了某种坚定。
“你别想再对这里出手!”
他大叫起来。
四周土地上尘埃飘散,露出被事先隐藏起来的金色光楔;镇民们展开羊皮卷轴进行咏唱,几条光链浮现于空中,末端迅速飞向光楔的位置,组成蜘蛛网的形状。
锁海脚下亦出现了事先画好的法阵,他借助它增幅力量,制造出极为耀眼的光箭,直直地飞向目标。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两方的配合下,魔兽将无从遁形——不是被光箭击中重伤,就是被光网缠住后封印。
群青站在原地,放任光箭将自己吞噬。
冲击激起大量的灰尘,遮蔽住了他们所有视线。
“锁海先生,你击中它了!”一个镇民兴奋地大喊起来,“我们成功了?它一定活不了了!”
“……等等。”
锁海没有回答,凝视着前方。
黑影从灰尘中窜出撞上光网,仅仅只用两秒,就成功突破了阻碍。
除了衣服有所损坏,群青其余几乎毫发无伤。
……没用,这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