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乖得很,背地里却被我骑得直哭。”秋叙捏起他的下巴,一开口就是老阅片员了,“这种事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吧?”
“……”陆轻厌低声说,“我没哭。你正经点,有……”
秋叙堵住他的嘴,足足堵了五分钟,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嚣张地说:“不承认是吧,今晚去镜子前,看我有没有把你玩到泪汪汪。”
“……有别人在。”陆轻厌把话说完,很是害羞,但单手将秋叙抱下窗台。
这么重要的情况不在第一时间说!秋叙无语片刻,怀疑这杯小奶茶有故意的成分。
室内深处出现光亮,隔着整个房间,贺雪歌打开一只小手电显示他存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之前在贴片工厂被秋叙和陆轻厌救下,又在扶桑会出现过的褚秀林。
“就不介绍了。”陆轻厌轻轻说,“这位褚先生说他认识你,还和你聊了很多,很投机。”
“……”味好冲,他果然是故意的。
贺雪歌和褚秀林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秋叙反倒比他们自然多了,笑问:“来多久了?”
“刚来不久。”贺雪歌很快关掉手电,夜里窗户亮着太打眼。
褚秀林还是病恹恹的,咳了几声说:“我以前在城外拾荒,晕过去被人卖进二手人力市场,后来被你们救了,同一批被救的人介绍我进了扶桑会。其实我一直想找到你们报恩,这次在地下黑市遇到他,就来提供生存集会的情报。”
生存集会,严格来说几乎不算一个组织,而是一个口头协议:成员之间遵循先来后到原则,保持和平,节省下内斗的体力,集中精力在废墟寻宝。
凡是拾荒者,只需自称是生存集会成员,那么就是成员。生存集会没有首领,也不存在谁比谁等级高,无需听从任何指示。凭自愿原则分享或出售物资、消息、人力,也可以随性组队、解散。
“大概是会长他们离开橙湖城的第三天晚上,有人发布运输‘废铁’的任务。这些‘废铁’运输了五天左右,都送去了建材市场。后来又有消息传播开来,说‘废铁’是浮空城人的东西,警告所有成员最近不要在橙湖城出现。”
秋叙问:“太空电梯站点里有生存集会的成员吗?”
褚秀林沉默片刻,似乎有些迟疑。他很快有了取舍,说:“你们救过我,我不能让他们把罪名扣给地下联盟。”
“前段时间辰飞云国王和几个年轻男性结婚,其中一个人叫做柏叶,我买过他的书,所以很确定他是生存集会成员。他妹妹叫做柏荷,就在失窃前夕,她通过国王的裙带关系进了站点。另外你和安澜的男性同事,他不是拾荒者,但一直是柏叶和柏荷的朋友。”
·
第二天趁着天没亮,秋叙打着哈欠回到站点里,在宿舍补了半天觉。接近中午时他被人破门而入,粗鲁地提溜到空地上。
空地上站满了地面人,不止是被关在宿舍的秋叙、赵冷、舱长和众多维护员,还有之前审问秋叙的高层们、事不关己的其他员工们,以及提溜秋叙的保安们。可以说,站点里面所有人都在。
小佟拿着名册清点人数,干活的岗位人数勉强对得上,不干活的岗位多出来一半人。小佟:“……”
“地面人就是这样,只比畜生会说人话罢了。”单源走来,绕着乌央乌央的人群走了几圈,眯着眼观察大家脸上的神情。
有个高层想说什么,单源没有任何预告,开.枪打断他一条腿。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仿佛单源一个人包围了他们几百人。
“电梯舱被地下联盟偷走了。”单源哼笑,“幸好发动机所用的科技并不高端,否则来的就是特情局了,他们可不像我,还会听你们解释。好了,现在开始互相揭发,每隔一个小时我要听到至少一条线索,没有线索我会随机挑三个人丢进橙湖里。”
要秋叙说,几百个地面人围殴两个浮空城人还是做得到的。可惜这里是太空电梯站点,精诚为浮空城人服务,绝无可能反抗。果然,空气凝滞几秒后,舱长第一个开口,指着秋叙大喊:“他!就是他干的!他陷害我!”
秋叙无言瞥一眼舱长,没吭声,倒不是对这种人宽宏大量,只是不想遂单源的意,平白上演狗咬狗。
“不是的。”赵冷反倒慌慌张张地说,“领班那次一下班就出去服务客户了!隔了好几天电梯舱才消失!昨天领班才回来的,要是他偷的,他回来干什么!”
“对,不是他!”柏荷见状连忙附和,“是那个舱长上报故障,要求维修!我是辰飞云国王的小姑子,站点的现任财物部长,您要相信我!”
单源似笑非笑,让秋叙、赵冷和柏荷上前。
“我让你们互相揭发,你们三个却患难与共。”单源说,“地位差这么多,交情却这么好,是来自同一个组织?还是一起干过坏事?”
柏荷和赵冷顿时脸色发白,他俩的心理素质比狗急跳墙的舱长好不到哪去。
“单先生,您是不是不记得我了?”秋叙露出有些紧张的微笑,讨好地说,“上次您回浮空城,我是乘务员领班。我还帮您的朋友何先生找到了他的失物呢,何先生知道我是一个好人。这几天我确实不在站点,和失窃毫无关系。”
这话纯属火上浇油,何中舟是浮空城的一名记者,实绩是把单源的顶头上司、调查局局长搞到停职接受廉政局检查。
“是吗?”单源笑着说,“小佟,把这三个人带回……那道铁栅栏里,单独关起来,之后我要慢慢地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