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秦淮荏指了指小板凳,“坐下。”
“我要的,是和你那碗一样的。”闻予知故意把面碗放到秦淮荏的旁边作对比:“你自己看。”
秦淮荏的面都要坨了,愣是没吃上一口,不爽道:“我看什么看?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
秦淮荏跟教导主任似的批评了一通,主旨自然就是:有伤的人不能吃辣,这是基本常识。
最后,秦淮荏端着她的碗,只问她吃不吃,不吃就现在直接打包:“至于你,哪凉快哪呆着,等我吃完面,跟你算账。”
秦淮荏说着就要起身,闻予知护食似的摁住她的手:“我吃,但是……”
“没有但是。”秦淮荏饿得胃都要抽筋,命令:“吃面。”
天生矜贵不是白说的,一碗清汤面,也被闻予知吃得优雅端庄,好像在食用精致料理。
秦淮荏也饿了,板面本身的热辣,加上她喜欢醋酸,中和之后很开胃,最后吃得鼻尖冒了汗。
闻予知递过纸巾她没接,自己重新抽了两张。
等秦淮荏撂筷,闻予知也顺势放下,说是饿的人,并没有吃多少,因此又被秦淮荏数落浪费粮食。
“你知道西部地区还有人吃不上饭么?”秦淮荏自然而然地说出口,没想到闻予知反问:“西部?具体是指哪里?”
秦淮荏擦完小嘴巴,继续擦桌子,也不看闻予知。
闻予知懂,那是不想说的意思,便顺势往下说:“今年京州市有精准扶贫的项目,华信集团也参与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方便,就说一下具体地址,等我实地考察之后,我会出具体的扶贫项目。”
秦淮荏擦桌子的手一顿,继续擦桌角的积垢。
闻予知盯着她的手指,骨感修长很漂亮,试探道:“是西南还是西北?”
秦淮荏嘁了一声,头也没抬,自顾说:“说得好像你真的会去一样。”
空头支票,秦淮荏见多了。
“我会去的。”闻予知认真道:“你可以告诉我。”
秦淮荏丢了纸巾,舒口气站起身,往巷口走了。
闻予知拎上礼袋,绕到树后,燕青正缩着身子,四目相对,她尴尬地左看右看,没有树洞可以躲。
闻予知指了指桌上的面,疾步跟上秦淮荏。
“阿荏,我真的会去。”闻予知和她并行,秦淮荏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慢悠悠踩着青石板往前走,随口回:“那里苦着呢,不是你们这些大小姐能去的。”
“你不信,我们可以签合同。”闻予知一再表态,秦淮荏没再故意说意味不明的话,但也没说同意,而是突然提起许嘉宁。
今早许嘉宁哭得挺凶,要不是欺负得狠了,不至于如此。
闻予知一脸无辜:“我没欺负她。”
秦淮荏挡在她去路,金灿灿的阳光像是坠进她眼里的星光,闻予知一直盯着那双眼睛,直到鞋跟被踢了一下,秦淮荏不满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麻烦再说一遍。”闻予知收回视线。
“你还真是……”秦淮荏自嘲的笑,她无数次被闻予知忽视,哪怕她站在闻予知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还是看不见,听不见。
“真是什么?”闻予知问,秦淮荏不说,大步向前走,将她甩在后头。
闻予知上前拉住秦淮荏的手,问:“你把话说完整,别让我猜,真是什么?”
秦淮荏听得恼火,自己不听,反而甩锅,一把打开闻予知的手,冷声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闻予知怔了怔,秦淮荏刚刚因为吃面泛起潮红的脸,配上写满嗔怒的眼神,很像是气得不轻,继续火大道:“闻予知,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我的朋友。”
半晌,闻予知:“阿荏。”
“闻予知。”她们几乎同时开口,秦淮荏完全不想听她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说:“毕业之后,我就决定不再和你有任何接触,我现在和你正式说清楚,你爱怎么折腾,那都是你的事,只要你别不识好歹地在我面前挑衅,我都懒得理你,但是,”秦淮荏顿了顿,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你要是敢招惹我的朋友,你看我怎么弄你就是了。”
秦淮荏严词厉色,换来的却是闻予知几分玩味的笑,但那双眸底深处却未有半点笑,只有转瞬即逝的阴鸷,她幽幽叹口气:“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在乎她。”
“那又怎么样?”秦淮荏看不惯她这副样子,总是嘲讽意味十足,秦淮荏宣誓一般:“她是我的朋友,我就是要护着。”
“既然这样,”闻予知笑意淡了淡:“那我偏要招惹她看看。”
秦淮荏大为光火,怒道:“闻予知!”
闻予知凑近盯着那双春水眸,漫不经心道:“我倒要看看,阿荏要怎么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