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平时捡些猫猫狗狗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捡了这么大一个人回来!”
剑兰醒来就看见床边坐着的阿媖,忍不住抱怨。
阿媖不知道听懂了几分,只是怯怯地走上前,给剑兰递上一盏茶:“你喝。”
剑兰暗道一句好茶,把李娇拉到一旁继续说:
“昨天我可是看见了,那么多的血!多危险啊!”
李娇拍拍剑兰:“安心啦,没事的没事的。”
而后她走到阿媖面前,细声问道:“你平时惯用什么兵器啊?我叫人先替你做一把。”
阿媖闻言猛地抬头,两眼放光:“大刀!”
她似乎怕李娇不能理解,伸手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和我,一样。”
“一样什么?”
阿媖低头冥思苦想,似乎在努力寻找那个字,良久,她抬头道:“和我,一样,大。”
李娇这才了然,但又有几分不敢确定:“你是说,你想要一把,和你一样高的大刀?”
阿媖用力点点头。
李娇再次感慨西辽的民风彪悍。
季氏的事已经有了些风声,是时候找个人来添一把火了。
李娇换好衣服,转头问道:
“茶点准备好了吗?”
剑兰递上一个精致的食盒。
“我去一趟东殿,你不用跟来。”
还不忘捏捏阿媖的脸:“你也在家等我,记得吃药哦。”
阿媖乖乖点头,一手拿一个糕点,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东殿,姚月在窗前抄经。
桌上的细口铜瓶里插着新折的牡丹,朵朵都有碗口那么大。
瓶边放着一个白瓷大盘,里面盛着十来个色黄皮厚的佛手,香气扑鼻。
“殿下。”李娇行礼。
“来了?”姚月没有放下手中的翡翠紫毫,头也不抬。
“季氏的事情我听说了,确实是一步好棋。”
让季三去和亲,虽听起来荒谬了些,却是当下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一个结局。
季三,我也让你尝尝,被权势裹挟、牺牲的滋味。
“殿下谬赞。”李娇熟练地收敛起眼中的笑意。
“我会让人在朝中加把火,把我赶来这深山老林,它季氏也得给我掉层皮。”姚月将案前的南华经又往后翻了一页,波澜不惊道。
李娇低头不语。
抄完这一卷,姚月放下笔:“坐下与我吃盏茶吧。”
“是。”李娇来到书房的榻前。
榻上设案,案上摆了三只茶盏。
看来是早有准备。
只见姚月一一介绍:
“这只是少府监贡来的翡翠琉璃盏,华光溢彩,可惜经不起骤冷骤热,只能供人陈设玩赏。”
“这只是御赐的莲花金盏,华美无双,不过太软了些,这样一捏——就变了。”
“这是江南的梅子青瓷盏,看着不起眼,虽是土石之质,确有美玉之姿。”
“李娘子,想用哪一盏?”
“全凭殿下心意。”
“哦?”姚月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抬手将茶汤倒进了那只青瓷盏中:“你可莫要叫我失望了。”
“臣女谨记。”
李娇颔首回道。
“殿下,关于这护送季三和亲的人选,臣女有个提议。”
“谁?”
“霍厌悲。”
姚月猛然抬头,凌厉地盯着她。
“你可知,君上最忌惮朝臣谈论此事?”
她重重放下手中的的茶盏,屋内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