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紫的结界表面覆了一层淡淡的荧光,耳边是鹤唳的风声,似哀嚎遍野,狭小的东山结界外聚了一众精怪,方寸之地集了这么多人,场面当真是少见。
妖王面色沉重,叹息道:“那便真的完了,只能祈祷天道过来了。”
可这不可能。
随风一个异世人都看出来了,天道是这个世界最至高无上的人,忙碌非常,并非事事都管,否则要各位尊神做什么,各担其责罢了。
至于上次出手帮兰槐解决钱家庄一事,他记得在西荒的时候天道承诺兰槐有事可以求助天宫,兴许是兰槐求助了。
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兰槐竟然没有求助。小狐狸羞愧不已,头低得更矮了。
随风闭眼,感受了好一一会儿这阵刺耳的风声,心中激荡,复睁开眼,“您把法宝给我,我试试,也许我能进去。”
妖王摇头,坚决道:“不可,没有血液的联系您不可能进得去,此处离结界远,若是靠近,凡人之躯定会被结界的灵息震得灰飞烟灭。”
“是吗?”
他朝前走了一步,小狐狸惊的要把人拉回来,随风撒开她的手往前又走了一步,除了有点想吐外没有一点不适,随风回头一笑,万幸,他的猜测是对的。
众妖大惊失色,小狐狸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到底是妖王见多识广,努力镇定下来问,“为何会如此?”
随风避而不答,反问道:“现在可以把法宝给我了吧。”
妖王递上一个玉盘状的东西给他,他拿了东西转身就走,妖王叫住他,给了他一个火折子,“为了降低饕餮的杀性洞内便没有照明,这个您拿着,兰槐大人有法术可以凭空驱火,您不行,怕您摔着。”
一口一个您,字字句句都为他担心,都是因为洞里那位关系着三界浊气,倘若进去的是个普通人,妖王怕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真讨厌这种感觉。
随风垂眸接过火折子转身进去,不曾想妖王又叫住他,随风吸了口气回身,没完没了是吧。
妖王面带歉意道:”我给您塑个结界,万一进不去也好及时跑出来,我法力比不上兰槐大人,但是至少让您不至于丢了性命。”
“不用,我进得去。”
说罢,他身怕妖王再有什么事情唤他,快步往结界靠近,如他所料,毫无阻碍的顺利进去了,穿过结界那一瞬间他狠狠松了口气。
兰槐去东山前往他额头注入了一股灵力,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总归沾了他的灵息,另外他很庆幸白日兰槐吻了他一下,若不是身上沾了这股灵息和兰槐那股灵力,他怕是真进不来。
不敢多犹豫,他一手拿玉盘,一手打火折子进洞。
洞内空旷,有一股淡淡的潮湿味,混杂着雨后草木发闷的气味,不比在长留山待的那个山洞,与其说这是个山洞,不如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山体上的岩石便是一个宽大的圆盖子,将这块空旷的地方遮蔽得严严实实。
每一步都带着轻微的回声。
太宽也不好,洞里太黑,他这支小小的火折子能照明的地方有限,隐约看见前方空地上有什么东西,奈何看不清楚,正想着,他忽而听到一声野兽的嘶鸣,很小声,似低低的呜咽,他吓得后退了几步,想了想,他赶紧吹灭火折子,听说兽类惊光,万一这道光源打乱了兰槐的斗法就不好了。果然光散去后那声野兽嘶鸣就没了。
火折子灭了,他只好扶着岩壁一点一点往前探,这山洞整个就是一个大圆圈,照理来说岩壁应该是光滑没有岔道的,可他不过扶着走了片刻便摸到了一个空空的地方,他照前走了几步,又碰到了一处岩壁,看来这里是一个洞中洞。
他低声唤:“兰槐?”
回答他的只有被惊到的野兽嘶鸣,随风当即闭嘴。
看来空地上那就是饕餮,大抵是被兰槐折腾狠了,暂时休战。
饕餮在这里,那兰槐在哪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洞中洞,兰槐要休息恢复体力只能在这里。
就是不知道这山洞里有多少个洞中洞,不能出声,那就一个一个找,唉,他也算是在给自己的错误买单了。
随风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小山洞里钻进去,进了小山洞他总算可以点亮火折子,岩壁深厚,光透不出去,洞内亮起来的瞬间随风惊了一跳,洞内墙壁上都是尚未干涸的血液,血腥气和洞内的潮湿气混为一体,说不清谁更浓。
有点想吐。
但是兰槐就在这里,他莫名肯定。
脚踝忽然传来一阵滚烫的温度,透过他的黑靴穿过皮肉直刺脾脏,担心惊到洞外的饕餮他不敢大声叫喊,连忙抬手捂住嘴唇,下一刻脚下那股力量加大,他脚腕吃痛滑倒在地,屁股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火折子摔在地上,沾了地上的潮气灭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燃起来
……
屁股好疼。
“是兰槐吗?”
回答他的是更用力的拖拽,他被活生生拖过去,那人力气大到他没有丝毫挣脱的余地,紧接着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抱了起来,如他从前抱朋友孩子一样的姿势,半身悬在空中很不舒服,不过这个姿势没有维持多久他就被这人放下坐到了身上。
是他双腿打开坐在了这个人的大腿上。黑暗中,他探出手摸了摸,画家就是有这么个好处,只要让他摸到五官就能确认身份,是兰槐不假。
兰槐靠在岩壁上半躺着,自己跪坐在他腿上,这姿势怪让他不自在的,他扭着身子就要爬起来,却被人死死锢住腰不得动弹。
“你受伤了吗?那些血是你的吗?你听我说,我带了法宝进来,你拿着这个————”
耳边是重重的呼吸声,暧昧得不可思议。
“唔唔——”
兰槐呼吸重重打在他唇齿间,他下意识抬手去推,却换来对方更用力的吻,腰上的手按紧他的腰往小腹上带,唇瓣上的温度滚烫而热烈,带着淡淡的血腥气,随风一怔,牙关一时间没咬紧,口腔内顿时被入侵,唇舌在他口中翻转,包裹住他的舌尖吮吸,不知疲倦地啃咬。
“痛!”
随风呜咽道。
他身子发烫,这个近似于狂躁的吻让他心慌意乱,浑身发软,亲吻他的人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愈亲愈狠,扶在他腰间的手缓缓上移,到他脖颈边用力一撕,布料撕裂的声音震耳欲聋,随风脑子炸开,折磨他唇齿的人转移了战场,埋首在他脖颈上,不是亲不是碰,是咬。
这次是真的痛了。
他狠狠捶打身上的人,低声吼道:“兰槐!你做什么!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