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漂亮?在没有沾上泥浆前确实是一件漂亮的毛衣,花了他好几百块钱呢!
随风垂眸,原先凌乱皱巴巴的毛衣整洁发亮,他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好吧,还是黏黏糊糊的,看来仙人没有帮他把脸变干净。
不就是被猛兽毒虫吓哭糊了一脸鼻涕吗?怎么就一无是处了?
不过眼下这种状况他不敢多话,尽量和蔼般地笑道:“仙人大哥,我是无意间掉到这儿来的,您是仙人,那您能送我回去吗?”
话音未落,仙人蹙眉从吊床上下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丑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话。”
???
!!!
丑?
他不丑。
丑这个形容现在都能滥用了?他可是因为这张脸被多位太太奉为男神的青年画家!
随风咬牙,丑就丑吧,今晚能留在这儿才是紧要的。
他快步追上去,正经躬身笑道:“仙人,您仙风道骨容貌倾城,我自是比不了的,那我不说话,就在这院子里待一晚上成不?”
他算是看明白了,之前外面那些东西不敢靠近芦苇丛就是因为里面住着这人,换言之,他待在这里就能安然无恙,剩下的再想办法。
能在这儿待一晚上,他就能想办法待第二个晚上。
仙人停下进屋的步子,侧身睨他,眉心蹙得更深,像是忍无可忍般,他拂袖而起。
宽大的袖袍从他脸上轻轻扫过,一阵凉意,脸上那种黏黏的感觉便消失了。
洗了脸的随风深感快活,连走带跳跑到仙人面前,眼神炙热像是在说:你看,我现在不丑了,可以跟你说话了吧!
果然,仙人的神情略显微妙,目光落在他脸上。
有戏!
“你怎么会来这儿?”
啥?这话怎么莫名有一种遇到熟人寒暄的感觉?
仙人看着冷冷淡淡的,原来比他还自来熟。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了,随便散步感觉踩到了云上,轻飘飘的,接着我就来这儿了。”
说完随风见仙人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又诚恳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道:“刚才那阵风是您吹的吧,我叫随风,初次见面,请仙人庇佑!”
闻言,仙人忽而闭上眼,眉心越蹙越紧,随风保持弯腰姿势抬眼暗道:站着也能睡着?
恐怕不是睡觉这么简单。
“仙人,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仙人?”
喂?
仙人终于睁开眼,扭头望他,声音似冰,道:“你可以唤我兰槐。”
兰槐,唔…………好奇怪的名字。
兰槐转身进屋,步履缓缓,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张芦苇编织的席子,随手一抛,随风下意识接住。
啊,还挺重。
随风抱着席子呆呆道:“兰仙人这是?”“不是要借住吗?”
兰槐抬起右手,不耐烦地随意指了院子里一处沙地。
所以这席子是拿来给他铺地上的。真不错呢,好歹也是有床铺的人了。
随风抱着席子垂头走到那块沙地,铺好后盘腿坐上去,“那谢过兰仙人了。”
兰槐看了他一眼,进屋关门。席子很长,随风躺上去后还能摆个“大字”形睡觉,这席子看着薄,睡着还怪暖和的,总有股热意透过背脊蔓延全身,这里白日酷热,夜晚却冷得他牙疼。
因为从小的经历,他自诩适应能力还不错,可今天这短短半天的折磨,回想起来还有点腿软。
风声中还夹杂着怪兽的哀啸,悠远飘荡,白鸟怪兽临空徘徊鸣叫,隐隐能听出对这里的畏惧,每每声音离这里近些就会消失,或变成不满的呜咽。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兰仙人,可是这人………好难搞哦。
太高冷。
-
随风是被明晃晃金光太阳晃醒的,强烈的金光刺得他眼睛疼,泪花直闪。
啊!鬼地方!
随风坐直身子,看清眼前的人后灵台陡然清醒,仙人今天换衣服了。
款式和昨天差不多,颜色由红变成了金色,还镶了金线,还别说,和这儿的鬼太阳还挺搭。
这么烈的太阳,仙人瞧着竟然十分淡定,甚至还微微仰头任凭落在他脸上,一脸享受。
仙人不愧是仙人。他站起来折好席子,端端正正抱着走过去,礼貌询问道:“兰仙
人,这个谢谢您,我帮您洗干净再给您?”
“嗯。”兰槐低头侍弄他的花草。
这回轮到随风沉默了。
他就是客套一下,他怎么知道哪里有水啊?
他抱着席子左右环顾。
大概是见他不动,兰槐道:“既然没打算洗,何必装模作样,愚蠢。”
…………
他今天非洗不可了!
“请问哪里有水啊?”
兰槐这才抬眸看他,手一挥,他手里的席子就不见了。
会法术了不起。心里蛐蛐,随风面上却笑意盈盈,“兰仙人,您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吗?”
兰槐冷声回答道:“结界已经修好了,你回不去。”
结界?好仙侠剧的词汇。
还好看过那么几部仙侠剧,短短一句话随风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来到这儿是因为结界坏了,他运气不好踩到了结界缝隙。
“那麻烦您再开一下结界,结界不是能打开吗?”
兰槐眼神瞬间冰冷了几个度,凛冽骇人。
好冷。
“你笨蛋啊!打开结界就有异兽和浊气跑啦!你是要累死兰美人吗?”
这熟悉的不男不女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随风连连大叫,边退边死盯着眼前的人,啊不,是白骨精!
“鬼东西滚啊!”
随风一把抱住兰槐,抓着他的肩就使劲儿往人身上爬,也不管兰槐的表情越来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