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男人转头去看忽然停下脚步的沈祀。
被发现了吗?
男人有些忐忑,这里太空旷了,他没把握一口吞了对方,如果沈祀挣扎或者叫起来,可能会引来其他夜班医生。
要放弃吗?
可是真的好香啊……
就在男人纠结的时候,沈祀从书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过去,语重心长道:“擦擦吧,别人会以为是洒水车来过了。”
男人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积水,又看了看那包纸巾,默默接过。他刚撕开包装的贴口,便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男人:……
他只拿了一张,将剩下的递还给沈祀,后者高高兴兴地接过,塞进书包里。
“我叫沈祀,还不知道大哥你叫什么?”沈医生丝毫不为自己的抠门感到羞愧,心情颇好地问。
男人捏着那张纸巾,干巴巴地回答:“郑家栋。”
说完,继续带路。
沈祀小跑两步追上去:“郑哥在仁爱医院工作多久了啊?”
一靠近郑家栋,那种阴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沈祀本能地往他那边挪了挪,肩膀挨着肩膀。
“不久,上,个月,刚来的。”郑家栋低着头。
好香。
仿佛是渴了好几天的旅人,在沙漠里遇上了一大片清澈的水源。
郑家栋的鼻尖全是阴气馥郁的甜香,他已经完全沉浸在香气的海洋里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异样。
男人的脚步渐渐变得沉重,看不见的阴气从他的体内溢出,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地钻入旁边青年的身体。
“你在这里上班还习惯吗?”周围太安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聊天。
“还成。”郑家栋的回答十分敷衍。
快了,转过那个弯就到绿化带了,那里有树丛做掩护,足够隐蔽,适合下手。
沈祀并未在意男人的态度,继续问:“听说医院食堂提供夜宵,怎么样?好吃吗?”
他晚饭吃得早,这会儿有些饿了。
“没,没吃过。”郑家栋艰难地回答。
好累啊,怎么这么累呢?身体仿佛被掏空,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
男人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真厉害,竟然能忍住不吃夜宵!”沈祀自己也能忍,但那是因为他穷,只要够穷,就没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我,我今晚,打,打算吃的。”郑家栋手脚软得跟面条似的。
好香……
好累啊!
好香,好累,好累,好累……
“吃什么?推荐一下呗。”沈祀随口道。
郑家栋死死盯着他,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
沈祀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在他倒下去之前抱住了他。霎时,郑家栋感觉体内的阴气宛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地涌向青年。
“别,别……”郑家栋大惊。
他想说别碰我,但被沈祀打断了:“好好好,我不松手。”
郑家栋:……
男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大半个人都被沈祀抱在怀里,只剩下唯一自由的左手。
对,他还有左手!
郑家栋瞪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伸向自己的裤腰,摸到了藏在那里的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面前的沈祀。
鬼的力气非常大,这一刀下去,足以违背人体力学将青年的脑袋削下来,可惜他没能成功,被沈祀抓住了手腕。
“怎,怎么会?!”郑家栋睁大了眼睛,破碎嘶哑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你知道我要杀你?!”
沈祀还未开口,不远处响起纷乱的人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