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发簪,撬锁。夹板白面中乳白色的面虫,似乎死去多时,跺脚踩爆浆也没见动弹。女子将野人扔进小船舱,自己又去到酒池肉林里舞动。
往后几天,左煜尧醒了就干呕,呕完立刻又昏死过去。
若蓉见他逐渐消瘦,脸颊凹陷,总试图拿指尖将其戳醒。在人醒后的短短半柱香里,故意用面纱遮脸,营造神秘莫测的氛围。
“你妹妹是不是姓尤,你们把她卖去鬼谷当杀手啦?”若蓉嘴张得老大声音却很细,“她和寡.妇在火海里,没出来。你是在为她死掉伤心吗?”
“别担心天上没在落血,不可能有人的脑袋在天上旋转。这是下雨了。”
左煜尧疲惫地闭眼,眼尾略微湿润。
“她俩大概是牺牲了。”
若蓉感知到他神情中的疑惑,继续道。
然而对方蹙眉表示厌烦,侧头不愿再看人。挤出“哼”的鼻音,极显傲慢。
“我是聪明人,脑子还正常。”若蓉瞧人没搭理她,连忙坦白。就差赤身裸.体表明青白。
“从未与她……牵扯…本无菩萨心,”左煜尧额角青筋直跳,破罐子破摔,“何必讲胡话让人牵挂……拿消遣人当趣味。”
若蓉久久呆愣,用心咂摸这句话。
“但她确实特意来救你的,现在不知在何处,易乾应该也不知道,否则……嗯,他的脾气很稳定。”她不明所以,学着对方磕绊道。
左煜尧用尽所有心气翻白眼。
若蓉沉默片刻,终究放弃朝病患喷吐沫的想法。他应该是伤心的,只是他能忍罢了。男子汉大屁.股,眼泪吞到肚皮里。
很难说这种时候当着外人面,人会抱头痛哭,还是强忍痛苦。
最少五日左煜尧一直沉默着。麻木地跟着众人从水路换乘陆路,坐马车,住客栈,食三菜一汤。
直通京城。
易乾同左煜尧谈过一回话,若蓉躲在木桶阴影里偷听。总结:左家内乱姓左的给祖母打过预防针,现在折返恐遭埋伏。
原本若蓉藏得隐蔽,但易乾颔首离开时还是发现了,她只好高扬嘴角卖笑表忠心。
她总思量,这人什么时候会开始分崩离析,为逝去的私生女妹妹哭泣,划下一两滴悔恨的泪也好。等啊等。
终于有一天,左煜尧抱着房中的柴火堆痛哭流涕。
那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场。
他那旷世的哭声,甚至让若蓉暂停干饭,投以安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