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长着恶毒女配的脸,做着这么二哈的动作的?
“发短信。能说的都说了。”
朱槿平淡地总结,“他没回。”
范曼语满眼惋惜,像被霜打过般,蔫巴巴地坐回了原位,嘴里还嘟囔:“说断就断了,冷血没心肝的混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好了,别说这个了。”
沉默片刻,朱槿反倒成了安慰者,拍了拍她的背,“过来陪我看看行程吧。第一站我想先去设计学院……”
聊起旅行,范曼语迅速将一切抛至脑后。朱槿看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还是忍不住微微出神。
生病中的人,情感往往格外脆弱。那天她烧得稀里糊涂,反而突然生起强烈的冲动,想要告诉宋柏,他是错的。
告诉他,她不是个骗子,她也有苦衷,她不得不那样做。
屏幕在黑夜中闪着光,她像个才学会写字的孩子,笨拙地操控着手指按键。说着煎熬、恐惧和无奈。她打下一个又一个字,又一个又一个地删掉。
理智与尊严终究未被病毒冲垮,她写下一份体面的陈述,惯常的冷静笔触。既没有撒谎,也没有和盘托出。只是用模糊的口吻讲了个故事。
她承认早知道徐驲会对她不利,因而未雨绸缪。也承认了接近他的确目的不纯,暗中推动了案件的侦破。
她摊开所有的处心积虑,煞费苦心,搜肠刮肚,任由他浏览,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快感。
看吧,看吧,我就是这样的人,那天说的喜欢你什么的,也不过是众多谎言中的一个。
没什么特别。
……
两位穿着防护服的人吃力地在淤泥中涉行,身后脱拽的明黄色裹尸袋在夜色中分外醒目。
“这边,踩着石头上来!”
“小心,对对对。”
岸上的众人七手八脚帮忙,两人总算爬上了岸,坐在地上喘气。
“呕!”
拽下面罩,身材更瘦小的那个立刻忍不住干呕出声。
“四条,来,抽一口。”黎兴仿佛没闻见那刺鼻的尸臭,将一根香烟递到包思涛唇边。
包思涛苍白着脸摇头:“谢谢黎哥,我没事。”
“我包里有清凉油,拿那个。”另一人摘下面罩,赫然是宋柏。
黎兴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撑大包口朝向宋柏:“哪儿呢?”
河边光线极差,宋柏皱眉盯了半天也没看见,“底下?”
黎兴用力扒开包,想给宋柏看包的底部。不料他的手机毫无预兆地掉了出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后翻滚而下,落入了下方的污水里。
“我靠!”黎兴也不顾淤泥脏污,下手去捞。纵然他拿过纸巾擦了半天,好不容易将手机恢复原貌,却是怎么都无法开机了。
“对不住啊老宋。我赔你。”黎兴歉意道,又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个手机来,“我有个备用机,你先用着。”
干刑警的,手机是易耗品,磕了碰了都是常有的事。
宋柏没什么反应,接过报废的旧手机,点头,“案子要紧,过两天再说吧。”
和朱槿不欢而散后,本想安静地独处几日整理思绪,不料来自曾大队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整个支队的宁静。
半夜出任务,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何况还是大老远跑来荒无人烟的郊外,打捞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报案人呢?”脱下厚重的防护服,宋柏用消毒湿巾擦过头脸。
报案的是一对年轻情侣,这地方位于两个村子之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俩大晚上出现在这,原因不作他想。
黎兴笑道:“带去村派出所录口供了。那哥们也是真够倒霉的,这回非吓出毛病不可。”
四条这会已经缓了过来,听见此言便问:“黎哥,那咱们晚上睡哪啊?”
“还惦记着睡觉呐?”黎兴拍了下他的肩,对着边上努嘴,“没看谁来了。”
包思涛大吃一惊,回头望向警车方向。
一个硕大的光脑门正闪闪发光,在绿箭和大方的陪同下往这边走。
“曾队!”
“曾队你怎么来了?”
众人纷纷聚拢,小桃从驾驶位上出来,抱着一大堆食品。
曾大队双手都插在厚厚的棉服里,怂着肩长长呼出口白气:“这下咱全得扎这儿了。”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他对着运尸车的方向努努嘴:“里边儿那个八成是人贩子。这回碰上的,怕是个大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