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连卷起的枯叶都带着风霜的味道。冒着冷风瞎逛的人不多,起码他们走在路上没有见到。江自牧和苏柚都没有提出要去哪里,就是默默走着。
踩在被风刮下的落叶堆上时,鞋底发出清脆的响声。泛黄的枯叶还在枝头负隅顽抗。
苏柚裹紧自己,又偷偷瞧了眼穿得偏薄的江自牧,感慨他可是比她还抗冻。
冷空气似乎把时间都冻住了,流动得十分缓慢。
“南洋市会下雪吗?”苏柚抬头,摸摸又变通红的鼻尖,“现在就好冷。”
“能,但次数不多。”江自牧回答,“它只是经常刮风而且比较潮湿,你才会觉得冷。”
南洋市即便冬天不下雨,但湿度依旧是相当高的,加上平原的特征,在南方过冬看起来也不是个太好的选择。
“我说呢,要命。”苏柚笑了下,“我在北京住的时候,刚入冬就会下雪。过了冬至更是不得了,只要一个晚上,路面,屋檐,车顶上都是堆起来的雪,出门都成问题。”
“我可不太喜欢下雪,凉不说还很容易湿衣服。”
江自牧一顿,他还是头一回听苏柚聊起她自己,聊起她过去的事。即便平时有多喜欢和别人唠嗑,也从不会谈及这些。苏柚的经历仿佛碎成了渣,拼出完整的一片都格外费劲。
但话题也止步于此,苏柚重新把嘴闭上,玩着接住的落叶。
直到她的目光被一处地方吸引。
苏柚指着一个小门问:“老江,你知道那个是干什么的吗,刚才有个戴红袖章的学生会从里面出来了。”
江自牧顺着看过去,不知不觉,他们居然绕到了礼堂的后面,不怪苏柚不清楚,这里偏到当初邬主任也没有想过带着苏柚走,而江自牧是因为哪怕在附中读了两年书却很少到处逛,对学校的布局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回想了一会儿,才道:“好像是放映室。”
“啊,是控制礼堂大屏幕的吗?”苏柚眼睛一亮。
“嗯。”
苏柚眼珠子骨碌一转,藏坏水的样子要多明显有多明显,江自牧不由警惕问:“你想干什么?”
“老江,要不要去闯一次祸——”
“你想都别想。”江自牧冷酷无情拒绝。
两分钟后,义正言辞的江同学和想都别想的苏同学一起站在放映室门口,苏柚磨嘴皮子的功法太厉害了,江自牧再一次被磨得丢掉原则。
苏柚还特地在从缝隙里瞧了眼,发现里面根本没人,也许是放映时间太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因此负责人集体溜走了,这倒是给苏柚提供机会。
苏柚想偷偷换影片,怕自己一个人干不了拉上江自牧。
“学校问责你推我出去就好。”苏柚铁骨铮铮道。
江自牧让她让着点。
进去后,苏柚却坐在一张桌子上,双手放在两侧撑着桌面,而校服裤包裹的长腿百无聊赖地晃着。她问,“好了吗,知道怎么弄吗?”
没错,苏柚提出来的主意,作为策划者的她就这么在旁边看人干活。
没办法,她一开始还兴致勃勃跟在江自牧捣鼓,结果就是对着一堆五颜六色不知道何种用途的拉环按键茫然,果断推江自牧上前,自己到后面监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