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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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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人掌控的毒药生意,令姐姐香消玉殒。梁家寨的野蛮与血腥,都由此人引领。

盛霓没有抬头。

能做梁家寨寨主的男人,仅靠见不得光的毒药生意就能发家的男人,必定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倘若她在听到寨主二字时,没有表现出愈发噤若寒蝉,而是好奇抬眼打量,想必立时就会被看出破绽。

她今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观察环境,并不是来认一张脸的。

盛霓便是没抬头,也能感到那男人告辞路过自己时,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头顶片刻。

他打量了她。

好在那目光一触即走,并没有明显的停留。

盛霓悄悄松了口气。

空气中有男人留下的味道。不是像其他恶心男人那样的酸臭味,而是一种香料的味道。

是龙角皂的味道,宫里随处可见,可是在民间却难找,尤其是在距京城千里之遥的临江境内。

盛霓暗暗记住。

这一整日,果然如老熊所说,派她帮忙整理旧书,令外面那些文盲糙汉十分艳羡。

盛霓的任务就是将这些书册分门别类,按内容的优劣分出等次。盛霓控制着恰到好处的速度,一边整理,一边暗暗留意这些书的特点。

这些书并不是毒药方子,那种核心机密不可能叫盛霓一个生人接触得到,仅仅是一些杂书而已,不知是从哪里搜罗来没舍得扔掉。

一日的工作对自幼饱读诗书的盛霓而言颇为轻松,但她故意装作认不利索字的样子,力求逼真,消磨时间,也节省体力。

然而傍晚时分,老熊却反口了,收起对盛霓的满意,故意挑挑拣拣,仍旧不许盛霓去见景迟。

原来是画饼之计。

盛霓回到小破屋后,便坐在床板上晃荡着小腿等景迟。

天一擦黑,一道人影便从窗口闪了进来。

“你来了!”盛霓明眸一亮,开心地跳下床板迎上去。

景迟伸手扶住盛霓,将她扶到床板上重新坐好。

“你不会陪了本宫一整日吧?”盛霓俏黠地一笑。

“公主看书的时候,末将便去别处转了转。”

亲眼目睹的拿活人试药、剔骨取材等等血腥残暴的场面,景迟只字未提,只讲了讲这里的区域划分。

“那你后来跟着那个寨主发现了什么吗?”盛霓知道自己偶遇梁家寨主时,景迟已一定隐藏在左近,一定也听到了那是梁家寨主。

“看来公主殿下有所发现?”景迟眉眼含笑,当初那个娇娇柔柔的小公主,居然如此敏锐。

盛霓便将他身上有龙角皂香气之事说了,这香气在宫中常见,民间难得,可见他与宫中之人有所往来。那么,诸如将斓曲花毒卖给宫中之人,多半便是由他亲自操办的。

“如果梁家寨真的将斓曲花毒卖给过宫里人,那么这般要紧的凭证很可能就保存在寨主自己手里。”盛霓凝神细思,“而且,梁家寨的生意毕竟见不得光,却斗胆与官家往来,为自保,手上必定还留着当年的证据,防止宫里过河拆桥。”

她一面专注地分析,景迟就静静地听着,一向寒凉的眼中不自觉冰消雪融。

“你说本宫说得对吗?”盛霓越想越觉有理,伸手抓住景迟的手臂晃了晃,宛如撒娇。

景迟忽然抬手,反握住盛霓纤细的胳膊。

盛霓一怔,就见景迟栖身压过来,将她按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四目相对,在极近的距离里呼吸相闻。

小公主的气息甜丝丝的,像温软的蛊,无孔不入地缠过来。

景迟压抑着呼吸,握紧她露在袖外的皓腕,极具侵略性地凝望着她水汪汪的美目。

“殿下心里有末将吗?”

他没头没尾地开口,嗓音低沉如夜,眼底有什么苦抑已久的情绪挣扎着。

盛霓发懵地望着他,被他的气息和体温笼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公然将末将收为面首,却从来不动末将。在旁人眼中,末将早已是殿下的人,可私底下的凄凉苦楚,只有末将自己知道。”

“什么……”盛霓推他的手渐渐收劲。

平素的白大统领恭谨守礼,进退有度,便是下人们常抱怨他目无下尘,也是瑕不掩瑜。

自从看到了他身上掉下来的东宫令牌,盛霓对他就放下了戒心,甚至心里是欢喜的。当年太子哥哥会向圣上求情寻姐姐的尸身,仁爱可敬,他手下的人又怎么会害她呢?

何况,白夜亲口告诉过她谨王的筹谋,他说过他想要她活。

所以她才会放心地和他一同谋划潜入梁家寨,将自己的性命安危全然交到他手上。

可是他此刻在问她些什么?

“殿下身居高位,心思深沉,末将看不懂。”景迟微微俯身,逼近她那张天然清媚的脸。

身居高位,心思深沉?她?盛霓瞠目。自己在他眼中,居然能同这些词句联系在一起吗?

她身上的梨花香勾魂摄魄,可是那双仿佛天真不谙世事的眼睛有多少次骗过了他?景迟恨不得将她的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逢场作戏还是纯稚无情。

景迟狩猎般一口咬住了盛霓的下唇,轻轻舔舐。

温如软玉。

他受够了,受够了心神为她起落,又一次次强忍心动。

他无数次将复杂的心绪积压在心底,只留下一个恭敬的侍卫形象给她,可是她的魅惑无孔不入,将他撩拨得想要发疯。

每一次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都会让他无限内疚,让他反复思索她究竟当真是懵懂未启,还是欲擒故纵。

他受够了,不想再分辨小公主的脸色。他这一生翻云覆雨,还从不曾如此揣摩过谁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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