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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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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

“嘉仪公主有什么贴身佩戴的机关项链,孤亦不知。”

“可是……”盛霓低声道,“太子哥哥知晓姐姐的遗物有问题,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得来?”

“孤似乎从未说过,嘉仪公主的遗物有何问题。”景迟平静地道。

盛霓浑身一僵。

话是这么说……

“可是,可是——”

可是太子哥哥明明特意问起过姐姐的死,又特意暗示过她查看姐姐的遗物,难不成这些都是错觉吗?难不成这些时日的焦虑恐惧都是她想入非非?

“嘉琬,你是专程为了此事来见孤的?”

“臣妹……”

自然是的,否则她为何要冒着死罪私闯禁宫?可是当太子当面问出来的时候,盛霓发现自己无从回答。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猜想之上,要她承认自己仅仅凭着一段臆测便来见他吗?

“臣妹……”她的声音哽住。

吧嗒一下极轻微的声响,盛霓的衣襟晕开一抹水痕。

景迟沉默了片刻。

“……哭什么?”

他抬手,用拇指替盛霓拂去面颊上的泪珠。

盛霓用手背胡乱抹了把小脸,可是多日来的惶恐惊疑仿佛从这道口子决了堤,眼泪越抹越多,胸口淤积的情绪一下子奔涌出来,压都压制不住。

“……嘉琬?”

景迟眉宇拧起,有些无所适从,想了想,在盛霓身畔坐下,接过付春递过来的帕子,想要替小公主擦拭眼泪。

盛霓别开头,不好意思麻烦太子哥哥,执拗地将他手里的帕子拽过来,自己动手抹了抹,抽噎道:“臣、臣妹没事,臣妹只是、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心口堵得厉害,整个人都被无法言说的悲伤淹没,无论如何挣扎都游不上来。

太丢脸了,贸然闯入了东宫,还在外人面前哭得不成样子,自己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吗?

后半句话还没想好如何解释,煮雪的清冷香气骤然飘近,盛霓被罩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唔——”盛霓诧异地抬起头,鼻尖蹭上景迟肩头的衣衫,他的体温从薄衫透出来,带着东宫特有的淡淡清香。

景迟沉着脸,生疏僵硬地拍了拍小公主的背心,“不哭了,有什么事慢慢说便是,何至于此。”

付春哪里见过太子这般哄小孩的模样,迅速侧过身去,简直不敢多看。

外间的无明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一直留意着内室的动静,可惜角度只能望见站在立屏旁的付春。

只见大内官神色古怪,无明忍不住挤眉弄眼地无声询问发生了何事,也意料之中地没能得到大内官的理睬。

“当时,抓获了一个谨王府下人。”景迟无奈,在盛霓耳边沉声道。

不知是由于信息太过惊人,还是耳畔的气流微热,盛霓身子一顿。

“那人道,嘉仪公主的随身物件被运回京城后,有人鬼鬼祟祟翻找。后来经手过嘉仪公主遗物的底层奴婢被尽数‘遣散’,那人想逃命,途中被东宫捕获审问。”

盛霓听得忘记了哭。

这些细节,无疑使血淋淋的现实被勾勒得更加清晰。

所以,姐姐她……当真是被人害死的吗?金锁项链里的枯花当真是姐姐拼命留下的线索吗?

不,以姐姐的性情,不可能让她冒险报仇,那么姐姐留下线索,难道是为了向她示警?

姐姐费尽心思,是想警告她什么?

盛霓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太子哥哥感受到了她的颤抖,有力的手臂收紧,将小小的人儿牢牢圈在温暖安全的庇护之下。

付春余光瞥见主子的动作,眉尾狠狠一抽,装作无事发生地抬眼望屋梁。

无明在次间外瞧得更疑惑了,又不敢擅自上前窥探,只恨不能将那道金线大立屏偷偷戳出个窟窿。

景迟的体温和煮雪冷香包裹着盛霓,将她心底森寒的不安一点点融化,冲上头顶的血液也缓缓回流。

说来也怪,分明与太子哥哥来往不多,隐隐的熟悉感却仿佛日日相伴。大约这便是储君的气度,拥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吧。盛霓实在没有心思多想。

“太子哥哥,那个谨王府下人如今在哪儿?”盛霓恢复了平静,声音蒙在景迟胸前显得闷闷的,“臣妹……可以见见他吗?”

“他死了。”

景迟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放缓了语调。

“人抓到的时候已身中剧毒。”

室内静得仿佛冰封,只有盛霓由于惊吓而加深呼吸的气音。这是有人铁了心要将他们那批下人灭口。

“好了,都过去了。”景迟道,“在孤的东宫,嘉琬什么都不用怕。”

“人死了,线索就断了。”盛霓呢喃,“太子哥哥,臣妹当如何是好?”

景迟闻言,眉心微动。

他原以为小公主会再哭好一会子,没想到她已开始思虑下一步的行动。

有时觉着她还是个孩子,有时又恍然她的确是那个在“白夜”面前骄纵傲然的小公主。

“那人已没有价值。”景迟道,“京中的线索既已断了,不妨从你说的那条机关项链本身入手。”

“太子哥哥的意思是,从那朵枯花里寻找答案?”

盛霓抬起头,眼眶红红地望着景迟,长睫还挂着水珠,仿佛梨花上的晨露。

景迟古静的目光落在盛霓湿漉漉的长睫上,耐心引导:“若能知道这朵枯花乃是何物、生于何处、有何特别,是否便能逆推出嘉仪公主特地将它放入机关项链的原因?”

盛霓仔细想了想,点头。

“太子哥哥睿智无双,臣妹受教。”

明明泪痕还挂在光滑的小脸上,她却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日光薄薄地映在她的脸庞,芙蓉如面,柳如眉。

“那就莫要再哭。”景迟下意识抬手,几乎抚上小公主稚嫩姣美的面庞。

“能得兄长待我如斯,是臣妹的福分。”盛霓诚恳地道。

景迟手一顿,旋即神色如常,缓缓替她拭了拭泪痕,“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言谢。”

“不如,臣妹将花画下来请太子哥哥一观,太子哥哥与东宫诸位才俊俱都见多识广,说不定能为臣妹指条明路呢。”

“好。”景迟应着,似有些漫不经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那花生得异常古怪呢,臣妹在燕京连相似的花型都不曾见过。”

盛霓嘟囔,望向高大明亮的窗口,窗外早已花落叶枯,更是毫无参照。

景迟蓦地起身,挡在盛霓面前。

盛霓的视线被他拦截,茫然看向景迟,不知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景迟道:“东宫藏书丰富,但凡这世间有的,只要嘉琬画得出来,定能查出蛛丝马迹,只是——”他话锋一转,“东宫的藏书并非谁都有资格看。”

盛霓忙道:“只要能查出那朵枯花的来历,无论太子哥哥让臣妹做什么,臣妹都会努力办到的。”

仿佛生怕景迟拒绝,盛霓跳下寝床,在景迟面前转了一圈,“太子哥哥你瞧,臣妹身子已然大好,可不再是从前病弱的样子了呢。但凡是太子哥哥交办的差事,臣妹定能办好。”

景迟唇角微勾,淡淡地道:“后院撷霞园的石榴熟了,替孤摘一个最红最甜的过来,孤便答应你。”

哎?

只是这样简单吗?

“怎么,不愿?”

“不敢不敢,臣妹这就去!”盛霓满心欢喜,带上两个内侍,提裙快步往后面去了。

景迟抬眼看向南面槅窗前悬挂的梨花手环,面色微沉:“付春。”

“奴婢在。”

“下次嘉琬来的时候,将帘子放下,不许露出它来。”

付春心说还有下次?面上未露情绪,躬身应是。

付春正要去放下帘子,忽然想到一个细节,随口道:“主子,撷霞园的石榴树最矮也有一丈二尺高,嘉琬公主未取木梯,是否着人找出来送去?”

景迟一门心思将盛霓的注意力支出去,压根没想到这茬,听完付春所言,瞪了他一眼,亲自往撷霞园去。

不需要取木梯吗?那主子这是……

付春脑筋飞转,忙也跟了上去,“主子!先前传功耗力,尚需休养,万不可动用轻功啊,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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