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好,蠢纲。”
在将黑曜众人的档案交给纲吉后,黑色西装的小婴儿难得严肃起来。
“同样的,甚至更加残酷的不幸经历,现在我就能列举很多给你。”
天底下可怜之人何其之多。
只要存活于世,便众生皆苦。
“任何无法在普通社会中生存的人背后都一定会有一段让人不禁产生同情的凄惨过往,但是。”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直视着少年的双眼,仿佛将一切都看穿一样。
“从他们离开艾斯托拉涅欧开始,就已经不是身不由己了。”
少年微微低头沉默着,昏暗的房间外驶过一辆汽车,那光亮在一瞬照亮少年的脸后又消失,就像是某些念头在纲吉心中涌起后又落下,最后变成一阵略带自嘲的低笑。
“……我已经想过了,里包恩。”
少年让人意外的,并没有露出苦涩的表情。
那暖褐色的眸子在灯光之下显得坚定又柔和,他就这么回望着自己的恩师,回望着人生阅历长自己太多的前世界第一杀手。
“思考到已经累了的程度。”
事到如今纲吉早就明白,做出任何选择都该接受其带来的代价,即使对象是身世凄苦的黑曜众人也一样。
“他们的做法……六道骸的做法已经偏离了快意恩仇,也不存在任何大义名分,仅仅因为……不想死,因为想要活下去,因为不仅仅想要活下去。”
人从来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奔走于世。
那些已经被六道骸覆灭的家族之中,当真没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吗?
认为黑手党丑恶又愚蠢,用残忍的手段击溃了黑手党的六道骸本身,对于那些不知为何就失去了归所……对于兰奇亚桑那样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罪恶的源头。
“所以,不论遭遇怎么样的结局,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毕竟世间从来不论对错,只论结果。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老师。”
少年眸光微闪。
“我还是觉得,只能在一堆那样的选项中挑挑拣拣的世界……太过另人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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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将思绪从回忆中收回。
他重新跳到了山本肩膀上,看着纲吉将差点又要打起来的山本和犬隔开。
年轻的左右手之所以会说出这样尖锐的话,一半是出于本意,一半……是为了纲吉。
狱寺绝不允许他人用自己的不幸作为伤害纲吉之后寻求合理性的借口,在他看来,任何隐情都不该被当做攻击纲吉的正当理由。
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十代目……”
狱寺有些担忧的看向纲吉,少年对着眉头微皱的年轻左右手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摇了摇头,狱寺心有不甘,但是碍于纲吉本人的意愿,还是主动退开。
“城岛…犬……对吧?我应该没有叫错。”
犬微微一愣。
他试图在纲吉脸上找到任何恼怒或厌恶的表情,但是他失败了,自他们和纲吉接触以来,似乎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可恨的彭格列十代目候选失去理智。
即使是和六道骸的战斗中,少年也仅仅在最后关头迸发了强烈的情感,除此之外的时间中,他都好似能容纳所有一般,总是用什么都看透了一样的眼神,用……好像在可怜着谁一样的眼神,注视着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理由汇聚到他周边的人们。
即使是现在,面对在这种场合和已经成为守护者的狱寺起冲突的犬也一样。
他难道,不该同样厌恶总是对他,以及对纲吉来说重要的人们恶语相向的黑曜众人吗?
犬不明白。
不去恨着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的家伙,真的还具备人类该有的感情吗?
“城岛犬,柿本千种。”
纲吉叹了口气。
他无意解释为什么自己如今是这样的态度。
“我已经不是六道骸的敌人了,六道骸他……”
少年停顿了一下,他身后奇异的战斗尚未结束,幻觉的余波扭曲空间,动摇大地,等少年再次开口时,话语间多了些难以掩饰的苦涩和无奈。
“六道骸也已经……不是我的敌人了。”
寒风混杂着冰渣席卷而来。
原本躁动的幻觉被全力运转的玛蒙全数冻结,她就是这样打败库洛姆的。
然而现在故技重施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以前如何姑且不论,连续使用高强度的幻象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负荷还是太大了。
六道骸的强大超出了她的预期,若说之前听到家族覆灭的传闻时她还能一笑而过的话,此刻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六道骸作为幻术师强大的事实。
明明不过是一个连外貌都是靠幻术维持青年形象的十几岁小鬼而已,却始终散发着要将所有席卷而入的深渊气息。
是眼睛的原因吗?那个血红色的眼球也是未解明的神秘吗?
放弃思考和现在战斗无关的东西,玛蒙摇了摇头。
总之靠现在这样是赢不了的,即使已经激发了属于阿尔克巴雷诺的一部分力量也一样。
这场战斗输了的话恐怕不只是以前的仇家,就连瓦利安也不会放过自己了。
原本玛蒙,原名毒蛇的阿尔克巴雷诺之前在战乱地区就搞出了些见不得人的动静,导致自己被各种组织,甚至一些国家势力盯上,不得不假死逃脱,现在被瓦利安收编已经是她当下最好的选择。
然而xanxus没有好心到收留一个声名狼藉的废物,所以和其他人不同,玛蒙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