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依然在渗血的腹部让狱寺失去了挣开敌人濒死纠缠的力气。
……结果还是变成这样的结局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彭格列,让十代目家族再吃下一场败仗。
狱寺剩下的手转而死死护住自己的指环。
对不起,十代目。
对不起,我果然…只能到这里而已了。
“狱寺君!!!!!”
少年的呐喊夹杂着近乎悲鸣的泣音,让狱寺的指尖微微一颤。
他知道那样的声音。
在山本武坠楼时纲吉也曾发出过这般悲痛的声音。
啊啊…啊啊!多么屈辱。
我,我居然,成为了让十代目心痛的存在。
我的行动,居然也变成了在十代目心中烙刻伤疤的不义之举。
“还剩三十秒。”
切尔贝罗无感情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明明是想帮助他的。
明明是想抚慰他的。
明明是希望……在一切结束之后,能让对方绽放微笑的。
然而现在算什么?
滑稽的自我毁灭吗?
无能,窝囊,屈辱。
但是现在的我还能做到什么呢?
已经挤不出半点力气,仅仅是守住自己的指环不被夺走就已经拼尽全力的自己还能做到什么呢?
“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们。”
里包恩突然开口说道。
“没办法,这次姑且就帮帮你们吧。”
纲吉眼角带着泪光,有些错愕的看着将变换成喇叭的列恩拿在手上的黑色西装小婴儿。
“咳咳,啊——啊——狱寺,还听得到吗?这是来自碧安琪的留言。”
极具穿透力的扩音瞬间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你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在葬礼上,我将会在所有来宾面前,全文朗诵你离家出走前没能带走的那本日记。”
“橘红色,封面还画着小怪兽的那一本。”
……
……
场地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那个混蛋老姐拿走的啊??!!!!”
狱寺的爆喝几乎要盖过接连爆炸的巨响。
“开什么玩笑?!”
他身体里瞬间涌出了使不完的力气,再次奋力的挣扎起来。
“还剩二十秒。”
可惜这硬挤出来的力气还是没能撼动贝尔的死缠烂打,狱寺的大脑疯狂的开始转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活下来的方法。
突然,从他的裤子口袋中掉出了某个物品。
“还剩十秒。”
狭长的楼道被爆炸全部包围,玻璃碎片飞出窗外,整个长廊都被滚滚浓烟包裹,连监视器都无法看到其中状况。
切尔贝罗放下计时手表,开口说道。
“时间到。”
纲吉几乎就要脱力,全靠山本才勉强支撑自己站立。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浑身发冷,几乎就要被心中的懊恼吞噬。
连瓦利安一行也没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突然,从那黑色的浓烟里伸出了一只手。
纲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从中缓缓爬出的狱寺。
“对不起,十代目。”
银色短发的少年伤痕累累,脸上却带着苦笑。
“我没能拼上性命。”
回应他的是一个拥抱。
少年头一次抛开了任何顾忌,紧紧的抱住了生还的友人。
“太好了。”
这次的泪水大概是喜极而泣吧。
纲吉抱着狱寺,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愿意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被突然抱住让狱寺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双手不知该往哪放才好,只能无措的虚虚环住纲吉的腰身。
他抬头,山本有些无奈的笑容就映入了眼帘。
那总是让他看不顺眼的棒球笨蛋一反常态没有说出些让他不愉快的发言,而是难得的叹了口气。
“欢迎回来,狱寺。”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了心头。
狱寺咬紧了下唇,没有让自己不争气的一面暴露更多。
这边友好感人的交流显然让一旁围观的瓦利安一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玛蒙搓了搓手臂,作为一个向钱看的阴角显然忍受不了这样刺目的画面。
“输了都能这么开心也就只有现在而已了。”
狱寺活了下来,也就是说他在完全爆炸前放弃了自己的守护者指环,所以才能让那个贝尔放手,从而争取到逃离爆炸的时间。
然而切尔贝罗的反应有些奇怪。
时间已经到了的现在,她们依然没有宣布属于瓦利安的胜利。
“喂,切尔贝罗,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斯库瓦罗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直接开口质问。
“因为胜负尚未明朗。”
这几天下来已经习惯了被吼来吼去的粉色长发女人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不可能,那个笨蛋王子在拿到指环前不可能放手……”
玛蒙的话突然止住,场地中的浓烟渐渐散去,出现在显示屏中,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贝尔手中并没有指环。
狱寺借助纲吉的搀扶站起身,转身高举着手中的银色链条。
上面两枚银黑色的半·彭格列指环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斯库瓦罗径直走进了场地中,扳开贝尔的手心一看,直接气笑出声。
被昏死的狂人死死拽住的,只是一枚易拉罐的拉环而已。
一枚形状神似戒指,随处可见的金属拉环而已。
“啊。”
而夏马尔认出了那个拉环。
那是前一晚他和狱寺在公园谈心时一时兴起给他买的咖啡的金属拉环,换做平常他可不会请男人喝饮料,可能是当时受气氛感染,也可能是他果然还是对于多年来逃避自己和狱寺的关系心怀愧疚,才会做出那种不符合自己作风的事。
因为垃圾桶离自动贩卖机的位置较远,那个拉环大概是在拉开后就被狱寺顺手放入了裤子口袋中吧。
放在平时,神志清醒的贝尔必然不会上这种当。
可惜,支撑他继续行动的不过是本能而已。
你又怎么能强求一个没了神智的人有能力分辨自己奋力抢到的到底是戒指,还是一个易拉罐拉环而已呢?
“十代目。”
银色短发的少年单膝跪下,将两枚指环放到了纲吉的手心。
“您是位温柔的人,即使是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也足以让你心痛。”
他的脸上布满灰尘和血渍,浑身都是尘土和伤痕,唯有那对宝石般祖母绿的双眸依然明亮。
“正因如此,我一直在思考,思考怎么样才能真正帮到您。”
那一定,不是盲目献身可以做到的事。
“我想待在您的身边。”
少年放缓语气,用生平最轻柔,最诚恳的声音说道。
“我想支撑您不被外敌伤害,不为纷争所扰,我想和您,和大家一起去看来年夏日祭的烟花,想要在今后的人生中一直常伴在您身侧,希望总有一天,能看到您毫无顾虑的笑容,不管是生命还是胜利,我都不会放弃,所以……”
“我想成为您的左右手。”
“请允许我成为您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