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道骸事件后狱寺就一直在迷茫。
事到如今他仍然未能得到心中问题的答案。
闪烁银光的匕首擦着狱寺的衣领没入了身后的走廊之中。
飓风裹挟着玻璃和各种不知名杂物的碎片吹开了狱寺投掷出去的炸弹,那强劲的气流几乎要将站在一旁的人也一齐吹翻。
原本对他有利的环境在飓风涡轮装置的干涉下变成了不利局面,和稍显狼狈回避的狱寺不同,贝尔在一击得手之后便颇有余裕的哼着歌,挪动步子的同时将手中的匕首一抛,杀机就像伏击在水流中的食人鱼那样迅猛而隐蔽,稍不留神就会被其咬下血肉。
狱寺靠着教室内的墙壁微微喘气,血肉被割开,体力流失,口出狂言的敌人,这一切都和他想要现在就为纲吉一雪前耻的初衷背道而驰。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狱寺的脑袋却冷静了下来。
虽然准确来说,是体力的消耗让他被迫将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和敌人产生正面冲突之外的事上。
狱寺对于陷入这样的状况并不陌生,在他离家出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受伤流血陷入追杀是家常便饭,哪怕是小有名气了之后,狱寺也没有对任何家族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无法托付,无法信任,无法认同,无法同流合污。
狱寺绝非悲惨到只能靠自己过活,他一直都在不断破坏现有的关系,却始终没有找到值得停留的一角。
狱寺就这么成为了野狗。
直到和纲吉相遇为止。
狱寺和贝尔相互追击躲闪的画面慢慢布上了一些闪烁的雪花,缓缓上升的烟雾缠绕着模糊了男人眼中转播监视器的画面,夏马尔嘴里叼着烟,站在了纲吉稍后一些的位置上。
为了防止这场战斗的结果和上次一样因为场外人员的干涉,他们被发射激光的装置限制在了走廊中,只能通过监视器屏幕来确认状况。
“上次见你这样焦躁还是好几年前。”
坐在山本肩上的里包恩看着难得表现出焦躁情绪的夏马尔,露出了个可爱的微笑。而一向心胸狭隘的黑医在面对自己恩人的调侃时也只能苦笑着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患得患失,我也已经是个大叔了,里包恩。”
“那干脆趁早安顿下来如何?”
“……”
男人又吸了口烟,看着专注于屏幕中的战局,没有把注意分一丝到这边的纲吉,沉默了一会儿后轻笑一声,将烟雾缓缓吐出。
“别说笑了,里包恩,我这种野狗可当不了家养犬。”
少年的眼中此刻除了友人再无他人。
“而且一个两个,都是一根筋的蠢小子。”
距离战斗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银色短发的少年依然未能重整旗鼓。
虽然他成功借助爆炸的烟雾躲进了贝尔的视觉盲区,但是转为被伏击立场的贝尔却没有因此改变态度。
“嘻嘻,躲起来了吗……但是王子可是很擅长捉迷藏的。”
强烈的柱状气流再次交错,这次贝尔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将手中的匕首抛向空中,和躲在暗处的狱寺聊起了天。
“你知道持有风暴指环的守护者的使命是什么吗?”
狱寺没有因为贝尔的话而轻举妄动,他蹲在两股飓风交错形成的中空区域中,即使被偷袭那匕首也会被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流吹飞,没必要应了敌人的挑衅出去冒险。
本该如此。
“那就是如同怒涛般的风暴那样,总是成为攻击的核心,那种事……。”
熟悉的寒意袭向狱寺的神经。
“对王族来说轻而易举。”
数把匕首绕开了墙壁拐角向着他的脖颈直冲而来,狱寺靠着条件反射硬生生将头从原本的位置偏移,才勉强避开了这一轮袭击。
“可惜,你还远远没到这个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