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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那头,为了不与贺兰绪交锋,众人极力想扩大南下的战果。
“殿下,寿阳虽然有王适安驻守,但也不是无懈可击。只要修筑堤坝,引淮水来灌寿阳,王适安谋略再强,又怎么抵得过大水之力?”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都觉得绝妙无比。
打不过难道还不能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吗?
卫衍:“修筑堤坝,岂是一日之功?”
“殿下可速回邺城,留臣等于此地征人修坝。”
“是啊是啊。”许多人附和道。
被反反复复劝了几遍,卫衍有些心动了。
他虽然更放不下西面的燕国,但不代表真对南方毫无想法。西取燕国之后,他还是要南下统一全国。
卫衍行动力极高地召来随行的水工。
听完卫衍的修筑堤坝的想法,水工面露难色。
水工:“殿下,下臣以前测验过,淮水中的沙土漂轻,不能支持筑坝。若是强行筑坝,或许不等我们引水,它便自己崩溃,反而会殃及我等。”
卫衍:“下去吧。”
水工退下。
卫衍:“这种馊主意,以后不要再出了。”
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就听见卫衍语气阴冷地对刚才带头出主意的大臣道:“站出来。”
出主意的大臣瑟瑟发抖地站出来。
本来是想邀功,想不到成了催命符。
卫衍拿起搁在桌上的长剑。
他用带鞘的长剑重重击向大臣,每一下都伴随一声哀嚎。
二十下过后,卫衍才走到桌后,把剑扔在桌上。
“哐当”声响,所有人都是心里一凉。
卫衍卫宁虽是汉人,但早已彻底融入鲜卑风气,并不讲汉人礼重士族那套,责打大臣是正常之事。
可是虽然知道是正常的,他们也不想挨打。看到别人挨打,心里也颇觉恐惧。
卫衍抬头,看见这些大臣都还呆在原地,有些疑惑:“你们还不将大行台带下去,难道是想让孤来医治他吗?”
!!!
大臣们连忙七手八脚把瘫坐在地的大行台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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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结束,众人纷纷离开。
崔衍昭也要起身,被王适安拉住。
王适安:“陛下亲临,府中其他房间都配不上陛下,便以臣的房间为下榻之处吧。”
崔衍昭试图拒绝:“大将军劳苦功高,朕何德何能占大将军的住处?”
住一起不太好吧,感觉有点危险。
王适安没管崔衍昭的拒绝,端详着那张殊美的脸,手指轻轻在上面剐蹭:“几日未见,陛下已见憔悴。陛下如此牵念,令人惶恐。”
他感觉崔衍昭好像是瘦了,也白了一些,眼下甚至出现隐约的乌青。
崔衍昭:“……”坐车坐的。
王适安难得温情地嘱咐道:“今夜一人好好休息,府中防备周密,陛下不必担忧。”
一人?崔衍昭很意外。
王适安:“臣还要领兵,夜间不便相陪。”
崔衍昭:“……”
原来思想不干净的是他。王适安一心战事,居然还要被他恶意揣测。
崔衍昭为自己感到脸红,深深地反思了一番。
“朕知道,大将军是国之栋梁,注意安全。”
王适安手指穿进崔衍昭柔顺的长发,轻轻笑了笑:“既然如此,陛下稍作表示,以示慰劳,如何?”